第九十七章血海戰歌
幽冥血海的浪濤,第一次為兩種力量同時沸騰。
金色的仙光如瀑布傾瀉,黑色的魔氣似潮水翻湧,兩股本應勢同水火的力量,此刻卻像訓練有素的獵犬,默契地圍向中央的兩個人影。玉帝站在戰船之巔,龍袍在腥風中獵獵作響,他看著臨淵被仙魔兩道力量夾擊,嘴角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笑。
“臨淵,你看,這就是背叛本帝的下場。”玉帝的聲音穿透戰鼓聲,帶著刺骨的寒意,“連魔族都願意歸順本帝,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贏?”
臨淵沒有回答,隻是將蘇清寒護得更緊。他的靈力已不足三成,同心結的光帶黯淡如殘燭,唯有手中的斬念劍仍在震顫,金黑雙色的紋路如同呼吸般明滅,仿佛在為接下來的爆發積蓄力量。
“分開他們!”玉帝一聲令下。
左側的天將揮動長戟,金色的戟影撕裂空氣,直取蘇清寒;右側的魔族將領甩出骨鞭,黑色的鞭影纏繞著怨靈,撲向臨淵的後心。他們很清楚,蘇清寒是臨淵的軟肋,隻要拿下她,臨淵便不攻自破。
“休想!”臨淵轉身,用後背硬生生扛住骨鞭的抽擊。
“噗——”黑色的魔氣順著傷口鑽進體內,像是無數條毒蛇在啃噬他的經脈。他悶哼一聲,卻沒有後退半步,反手一劍斬向天將的長戟。金鐵交鳴的瞬間,他借著反震之力將蘇清寒推向祭壇的缺口:“從這裡走,我隨後就來!”
蘇清寒卻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溯洄玉在她掌心發出灼熱的溫度:“要走一起走!我玄水閣的人,從不丟下同伴!”
她的話音未落,骨鞭已再次纏上臨淵的手腕。魔族將領獰笑著發力,試圖將他拖向戰船。臨淵的斬念劍被牽製,隻能眼睜睜看著天將的長戟刺向蘇清寒的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蘇清寒突然鬆開臨淵的手,反而朝著長戟迎了上去。她手中的溯洄玉爆發出刺目的白光,竟將長戟的靈力儘數吸收,隨即轉手拍向魔族將領的麵門。
“找死!”將領沒想到一個女子竟敢反擊,倉促間側身躲避,骨鞭的力道頓時鬆了三分。
就是這三分空隙,臨淵抓住了機會。他將殘餘的靈力全部注入斬念劍,金黑雙色的劍氣如同離弦之箭,瞬間斬斷骨鞭,緊接著手腕一翻,劍刃貼著長戟滑上,直取天將的咽喉。
“嗤——”劍氣洞穿皮肉的聲音清晰可聞。
天將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緩緩倒在地上。金色的血液濺在臨淵的臉上,與他嘴角的血跡混在一起,竟有種驚心動魄的決絕。
魔族將領見狀,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逃回戰船。但臨淵怎會給他機會?斬念劍化作一道流光,瞬間追上他,從背後洞穿了他的心臟。
短短數息之間,兩位化神期高手殞命。
戰船上的玉帝臉色沉了下來:“廢物。”他親自提著一柄金色的長劍,緩步走下戰船,足尖踏在血海之上,如履平地,“看來本帝不出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的靈力威壓比羅睺更恐怖,如同實質的大山,死死壓在臨淵的肩膀上。臨淵的膝蓋一彎,險些跪倒在地,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
“臨淵!”蘇清寒想上前幫忙,卻被玉帝的威壓震得連連後退,根本無法靠近。
“當年本帝能廢了你,現在就能再廢你一次。”玉帝的長劍指向臨淵的眉心,“念在你曾是本帝的戰神,隻要你交出碎片,歸順本帝,本帝可以饒你不死,還讓你重登戰神之位,如何?”
臨淵抬起頭,眼中沒有屈服,隻有冰冷的嘲諷:“歸順你?與魔族為伍,屠戮眾生的劊子手?”
“放肆!”玉帝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本帝做事,輪得到你來置喙?三界本就是弱肉強食,本帝不過是在遵循天道!”
“這不是天道,是你的私欲!”臨淵嘶吼著,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斬念劍刺向玉帝的胸口。
但玉帝隻是輕輕側身,便避開了這絕殺一擊。他的手指抓住臨淵的手腕,靈力如潮水般湧入臨淵的體內,瘋狂破壞他的經脈。
“啊——”臨淵發出一聲痛呼,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在寸寸斷裂。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和喪家之犬有什麼區彆?”玉帝獰笑著,“還想推翻本帝?簡直是癡心妄想!”
就在這時,蘇清寒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溯洄玉上。玉光暴漲,竟化作一道白色的鎖鏈,纏上了玉帝的手臂。
“給我放開他!”她嘶吼著,眼中布滿血絲。這是玄水閣的禁術“血縛術”,以精血為引,能暫時困住比自己修為高的修士,但代價是折損五十年壽元。
玉帝顯然沒料到她會拚命,被鎖鏈纏住的瞬間愣了一下。
就是這一瞬間的遲疑,給了臨淵機會。
他看著蘇清寒蒼白的臉,看著她眼中那股“哪怕同歸於儘也要救你”的決絕,識海中突然響起一聲轟鳴。那些被玉帝壓製的金黑靈力,那些沉澱在心底的仇恨與枷鎖,那些前世與今生的記憶碎片,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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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發出一聲響徹天地的怒吼。
氣海深處,天道枷鎖寸寸斷裂,金色的碎片與墨色的怨念之力徹底融合,化作一股全新的力量,順著經脈湧向斬念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