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覺不知道黎輝二人的對話,現在雖然修為被封印,肉身力量也無法用出半點,他卻感到這次特訓是太值得了。
接下來黎輝帶他們去了哀牢山深處的“陰風洞”,洞裡常年刮著刺骨的寒風,風裡還夾雜著細小的冰粒,打在臉上生疼。黎輝讓他們在洞裡盤膝而坐,去嘗試著運轉體內的血氣去抵抗寒氣,同時還要用意念引導氣血衝擊化脈境的最後一道關卡——“神脈”。洞裡的寒氣越來越重,方先覺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凍住了,牙齒打顫的聲音停不下來,身體也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他死死咬著牙,強迫自己集中精神,運轉微薄的血氣在體內循環,一點點將寒氣逼出體外,再引導氣血朝著神脈的方向衝擊。
氣血一次次撞在神脈上,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有一把大錘在體內砸來砸去。他的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意識也開始模糊,可他還是沒有放棄。他想起自己這些年的努力,想起那些未來的未知困難,想起自己對突破神軀境的渴望,一股力量從心底湧出來,他猛地大喝一聲,將所有的內力和氣血都集中起來,朝著神脈狠狠撞去——“哢嚓”一聲輕響,神脈被撞開了,一股暖流瞬間從神脈裡湧出來,流遍全身,之前的疼痛感消失得無影無蹤,身體也不再發抖,反而變得暖洋洋的。
他睜開眼,發現洞裡的寒氣已經對他沒有任何影響,體內的氣血運轉得比以前快了好幾倍,肌肉和骨骼也變得更加強健,他知道,自己終於突破了肉身凡體境的最後一道關卡,距離神軀境隻有一步之遙。
從陰風洞出來後,黎輝的特訓變得更加嚴苛。他讓方先覺和黎瀚在深澗上方的鐵鏈上行走,鐵鏈隻有手指粗細,下方是奔湧的江水,風一吹,鐵鏈就會劇烈搖晃。方先覺踩著鐵鏈,雙手平舉保持平衡,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鐵鏈搖晃的時候,他的身體也跟著晃動,好幾次都差點掉下去。他的腳底板因為不斷摩擦鐵鏈而變得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疼得鑽心,可他還是堅持著,從鐵鏈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再走回來,直到黎輝喊停為止。
更殘酷的考驗在第七十日降臨。黎輝帶著他們穿過三道斷崖,來到一片被稱為“落石坪”的山穀——穀中遍布尖銳的青黑色岩石,上方是高聳的崖壁,每隔一炷香的時間,就會有磨盤大的岩石從崖頂滾落,砸在地麵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碎石飛濺,能輕易劃破皮肉,這一刻兩人都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和威勢了。黎輝指著穀中一塊半人高的黑色石碑:“在落石間隙裡,將石碑搬到穀口,搬不動或被落石砸中,便算失敗。”
方先覺走到石碑前,雙手扣住碑底的凹槽,剛一用力,便覺手臂的肌肉瞬間繃緊,石碑紋絲不動。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氣血全部灌注到雙臂,小臂的青筋暴起,像一條條青色的蚯蚓,石碑終於被他撬起一寸,可就在這時,崖頂傳來“轟隆”一聲,一塊磨盤大的岩石朝著他的方向滾落。他下意識想躲,可雙手一旦鬆開,石碑就會砸下來,之前的力氣全白費。他咬著牙,猛地發力,將石碑往側麵推了半尺,同時身體往地上一滾,岩石擦著他的後背砸在地上,碎石濺在他的背上,劃出一道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他爬起來,顧不上拍掉身上的碎石,再次扣住石碑。這次他學乖了,一邊留意崖頂的動靜,一邊慢慢挪動石碑。石碑重逾千斤,每挪動一步,他的膝蓋都在微微打顫,手臂的肌肉因為持續發力而開始發酸,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淌,滴在眼睛裡,澀得他睜不開眼。剛走了不到十步,崖頂又傳來落石的聲響,這次有兩塊岩石同時滾落,一左一右朝著他砸來。他心臟猛地一縮,隻能將石碑往身前一擋,“砰”的一聲,左側的岩石砸在石碑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整個人往後退了三步,胸口一陣發悶,差點吐出血來。右側的岩石擦著他的肩膀砸在地上,碎石嵌進他的皮肉裡,疼得他齜牙咧嘴。
就這樣,他在落石的間隙裡艱難地挪動著石碑,每一步都像是在與死神賽跑。手臂的肌肉已經開始抽搐,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甲縫裡滲出血來,染紅了石碑的凹槽。接連受傷讓他也有點分散了精神,他沒留意到崖頂的落石,一塊岩石朝著他的頭部砸來,幸好黎瀚在一旁大喊提醒,他才及時偏頭躲開,岩石砸在他身旁的地麵上,碎石濺到他的臉頰上,劃出一道血口,鮮血立刻流了下來,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繼續往前挪,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把石碑搬到穀口。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終於將石碑推到穀口時,天邊已經泛起了晚霞。他鬆開手,癱倒在地上,手臂再也抬不起來,渾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製地抽搐,後背和肩膀上的傷口因為持續用力而裂開,鮮血浸透了他的衣衫。黎輝走過來,看了一眼石碑,又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方先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明日寅時,來木樓前集合,還有更難的,你要有思想準備。”
次日黎輝帶他們去了“灼風穀”。穀中沒有任何草木,地麵是滾燙的黑色岩石,風從穀外吹進來,經過穀中岩石的加熱,變得像火炭一樣,吹在身上,能瞬間烤得皮膚發紅。大巫給了他們每人一個陶壺,裡麵裝著半壺水:“在穀中待六小時,水不能喝完,還要每隔一小時,用掌力擊碎一塊穀中的岩石。”
方先覺走進穀中,剛踏在黑色岩石上,鞋底就傳來一陣灼熱的痛感,像是踩在燒紅的鐵板上。他隻能不停地走動,避免腳底被燙傷。灼風刮在臉上,像無數根細針在紮,他的嘴唇很快就變得乾裂,滲出細小的血珠。他擰開陶壺,喝了一口水,水順著喉嚨往下流,卻像是澆不滅體內的燥熱,反而讓他更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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