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當第一縷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方先覺身上時,經脈裡的灼痛感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溫和的力量,順著經脈流遍全身,之前所有的疲憊和疼痛都在瞬間消散。他緩緩睜開眼,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的老繭還在,可皮膚下的經脈卻泛著淡淡的光澤,體內被封印的力量都回來了,肌肉和骨骼裡都充滿了力量,輕輕一握拳,就能感覺到遠超特訓前的強大力量在掌心湧動,沒有一分苦是白吃的,方先覺忍不住仰天長嘯。
長嘯過後方先覺就感受到天地元力快速的彙聚而來,“凝神,定氣,引天地之力灌體,莫讓肉身被元氣衝垮!”黎輝的聲音從木屋處傳來,“凡體境化脈,是讓你打通肉身脈絡;神軀境啟靈,是要讓你的血肉、骨骼、神魂都染上‘神性’,此乃逆天之舉,你且做好準備!”
方先覺牙關緊咬,額角青筋暴起。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這時候的天地元氣不再是以往溫和的溪流,而是如奔湧的江河,順著他打通的經脈瘋狂衝刷。經脈壁在元氣的衝擊下微微震顫,原本淡青色的經脈逐漸被一層金芒覆蓋,那是肉身開始“神化”的征兆。他突然想起了人王印中的《養神訣》,不加思索的按養魂訣中的描述運轉元氣,將湧入體內的天地之力一點點融入骨骼、血肉和神魂,每一次融合,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無數把小刀在體內刮削,卻又在刮削之後,讓肉身生出更堅韌的質感,神魂也更加凝實。
一個小時後,當最後一縷天地元氣融入他的心臟,方先覺猛地抬頭,雙目睜開的瞬間,兩道金色光柱從眼底射出,直衝天穹。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已經發生了質變:以往需要全力才能舉起的千斤巨石,此刻隻需單手便能輕鬆提起;皮膚表麵浮現出淡淡的金色紋路,那是神軀初成的“神紋”;甚至連呼吸都變得不同,每一次吸氣,都能將方圓百丈內的天地元氣吸入體內,轉化為自身的力量。
“神軀境……啟!”方先覺長嘯一聲,聲音如驚雷般在哀牢山回蕩,腳下的岩石竟被他周身散發出的氣息震得裂開數道細紋。
黎輝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麵前,剛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恭喜你方小子,你已突破肉身凡體境,踏入神軀境。”
方先覺站起身,朝著黎輝深深鞠了一躬。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疤——這些傷疤從肩頸延伸到手臂,從後背蔓延到膝蓋,每一道都是這三個月特訓的印記,也是他突破極限的勳章。他抬頭望向哀牢山的山峰,朝陽正從山巔升起,金色的光芒灑在山林間,他知道,這場煉獄般的特訓終於結束了,而他的修行之路這一刻才算登堂入室。
正想向黎輝行禮的方先覺猛然抬頭望天,買賣皮的,這賊老天就這麼精確的嗎?黎輝也同時感受到了:“方小子,先彆高興,看來你還要過一個坎才算真正達到神軀境,現在你隻能到山崖那渡陰陽劫了,我給你護道。”
方先覺聽到黎輝的話語沒有半點猶豫,快速衝向遠處的山崖,他可不敢在黎輝木屋前渡劫,要是損壞了黎輝的花花草草誰知道這個強大的大巫會不會怪罪自己,不對啊,怎麼聽黎輝的語氣中沒有半點擔心自己渡不過這天劫啊,甚至還有幾分期盼的語氣。方先覺邊移動也邊往嘴裡塞了幾顆氣血丹,預防渡劫時候出現意外。
站立在山崖邊上,方先覺抬頭望天,他現在也算是老油條一個了,自身渡劫加上觀摩前前後後也經曆四次了,現在他也能從劫雲情況判斷出一些天劫的強弱,此時天空已經驟然變色。原本晴朗的蒼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烏雲覆蓋,烏雲中沒有雷鳴,隻有兩種極端的氣息在瘋狂彙聚——左側的烏雲呈現出極致的冰藍,寒氣透過雲層往下彌漫,讓這片區域的溫度瞬間下降了數十度,地麵上的石子、雜草瞬間被冰封;右側的烏雲則是熾烈的赤紅,熱浪滾滾,空氣仿佛被點燃,遠處的樹木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焦黑。
黎輝臉色不變,雙目死死盯著天空聲音卻傳入方先覺耳中:“不錯!是肉身劫的第二劫——陰陽劫!此劫比五行劫凶險數倍,陰陽二氣極端相克,稍有不慎,便會肉身崩解,神魂俱滅!”
方先覺也感受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氣息,他下意識地運轉神軀之力,想要抵擋,卻發現自己的神軀竟在這股氣息麵前微微顫抖。左側的冰藍烏雲中,一道水桶粗細的冰藍色光柱驟然落下,目標正是他的胸口;幾乎同時,右側的赤紅烏雲中,一道同樣粗細的赤紅色光柱也轟然砸下,直指他的丹田。
方先覺瞳孔驟縮,身體下意識地向左側翻滾,試圖避開兩道光柱。但陰陽劫的力量仿佛鎖定了他的肉身,兩道光柱在空中微微一轉,依舊朝著他追來。他咬牙,猛地轉身,雙手真元彙聚形成一麵元氣盾牌。“砰!砰!”兩聲巨響幾乎同時響起,冰藍光柱與赤紅光柱先後砸在元氣盾上。方先覺隻覺得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順著手臂湧入體內,左手傳來極致的寒冷,仿佛被扔進了萬年冰窟,血液都要被凍結;右手則傳來焚心蝕骨的灼熱,經脈仿佛被岩漿灼燒,發出“滋滋”的聲響。元氣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裂,不到三息時間,盾牌便轟然破碎,兩道光柱餘勢不減,狠狠砸在他的胸口和丹田。
“噗!”方先覺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胸口被冰藍光柱擊中的地方,皮膚已經變成了青紫色,寒氣正順著血肉往五臟六腑蔓延,肺部傳來針紮般的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碴;丹田被赤紅光柱擊中的位置,則一片焦黑,神軀初成的丹田氣海竟被熱浪灼燒得劇烈收縮,裡麵的元氣如同沸騰的開水,瘋狂衝撞著丹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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