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掉蝦兵蟹將,司馬定定心心對付正主,“大塊頭”一瘸一拐追進菜場,水泥台攤位限製了他的行動,司馬仗著動作靈活,抽冷子打了他幾棍,對方隻抬起胳膊護下頭臉,其他部位根本不當回事,像坦克一樣慢慢逼近。司馬眯起眼睛,腦中閃過幾個念頭,看對方的體型能力,也不想養了什麼厲害蠱蟲,既然送上門來,何不拿他練練手,弄廢了也不可惜……
正打算向對方的蠱蟲下手,“通靈蠱”忽然劇烈跳動,向他瘋狂示警,提醒她附近還潛伏著第二個“草鬼人”!司馬心中一驚,如同澆下一頭冰雪水,立刻按捺下衝動,沒有試圖“放牧”對方的蠱蟲。他繼續試探遊鬥,偷偷把一顆“大蜜丸”含入口中,消耗精血感應蠱蟲,腦海中浮現出兩條模模糊糊的蠱蟲,一條色作暗紅,像一團扭曲不定的火焰,那是“祝融蠱”,至於另一條……司馬愣了一下,立刻叫停“通靈蠱”,沒有再繼續浪費精血,“大塊頭”體內分明養了一條“搏虎蠱”,張牙舞爪,囂張跋扈,他再熟悉不過了!
短短數息,“大蜜丸”就消耗了大半,司馬心中有了底,藏在暗中的“蠱師”雖然厲害,但他以有心算無心,可以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搏一把“單車變摩托”。司馬很快下定決心,又含上一顆“大蜜丸”,繞著水泥台攤位轉圈圈,吊著“大塊頭”放風箏,一點點接近那第二個“草鬼人”,仿佛猛獸盯上了獵物,偏偏故意不看一眼,降低對方的警惕。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在“搏虎蠱”的幫助下,“大塊頭”手腳的硬傷早已好轉,體力重新回複到巔峰狀態,但他仍裝出一瘸一拐的模樣,有點笨拙地追著司馬。大塊頭有大智慧,他習慣於扮豬吃老虎,趁對方大意時暴起傷人,隻要被他沾上手,就是一連套殘忍的抱摔,憑借這樣的策略,他不知戰勝了多少強敵。黑暗世界的“草鬼人”從不比戰鬥力,那些虛頭巴腦的數字毫無意義,真刀實槍打一場,活下來的是贏家,死掉的是輸家,贏家通吃,“大塊頭”從來沒有輸過,他也因此變得越來越強大。
“大塊頭”沒有犯錯,扮豬吃老虎也演得很像,然而有個特殊情況出乎意料,司馬固然隻是輔助型“蠱師”,但他前世卻被種下一條低劣的“搏虎蠱”,對這種蠱蟲的特性再熟悉不過,好比打遊戲開了上帝視角作弊。司馬沉著老到,始終跟“大塊頭”保持安全的距離,時不時拿棒球棍捅他幾下,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遊鬥了一陣,見對方始終不犯錯,“大塊頭”終於失去耐心,不再裝模作樣,縱身一躍跳上水泥台,張開雙臂朝對方撲去。機會!司馬眼前一亮,提前閃到一旁,趁他身在空中借不到力,近身連打三拳,指虎狠狠擊中後腰,“大塊頭”頓時失去平衡,麵朝下摔了個狗吃屎。趁他病,要他命,司馬使出渾身力氣,用鋼頭安全鞋踢著他的腳踝,一腳,兩腳,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大塊頭”的右腳扭成古怪的形狀,一時間使不出力。
腳外踝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大塊頭”疼得額頭冷汗涔涔,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嚎叫,一麵推動精血飼喂“搏虎蠱”,竭力修複傷勢,一麵蜷縮成一團,狼狽不堪地翻轉身來。司馬眼明手快,舉起一塊濕漉漉的石頭,朝“大塊頭”腦門狠狠砸去。
菜場的魚攤也兼做醃魚的生意,一條龍服務,挑好了魚,魚販幫忙宰殺切塊,用粗鹽醃在缸裡,壓上一塊沉甸甸的石頭,三五天後醃透了,顧客帶回去掛在通風處吹乾,想吃就拿一塊,洗去鹽分剁成小塊,蒸出來噴香,飯都能多吃一碗。壓魚的石頭個頭不小,一塊要二十來斤重,砸個正著,腦漿都會炸出來,“大塊頭”渾身寒毛倒豎,慌忙舉起胳膊擋了一下,視野受阻,第二塊石頭接踵而至,不偏不倚,重重砸在他胸腹之間,震得“搏虎蠱”動蕩不安。
在二處的分類中,“搏虎蠱”屬於大路貨的人蠱,與“拔山蠱”在伯仲之間,蠱蟲成熟後額外吞噬精血,能快速回複宿主的傷勢和體力,對持久戰的加成效果很明顯。“大塊頭”是北漠人,天賦異稟,原本就是一把摔跤的好手,他養的這條“搏虎蠱”品質很高,關鍵時候以傷換傷,纏鬥不休,總能笑到最後。一次又一次的勝利,讓他對自己充滿了信心,結果這一次千裡迢迢趕到北直掙外快,被一個輔助型的“蠱師”整得如此慘烈,著實令人惱火!
壓魚的石頭沒剩幾塊,司馬砸了對方幾下,伸手撈了個空,“通靈蠱”再度瘋狂示警,幾乎與此同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燥熱的氣息,一團火焰飛向他後背。“祝融蠱”!司馬立刻朝右撲倒,一團火焰從頭頂掠過,衝出五六米,繞了個彎又轉回來。“祝融蠱”是極其罕見的仙蠱,催生火焰燒人,沾上一星半點就燒成“火人”,著地亂滾都撲不滅,最是厲害不過。好在火焰飛行的速度不算快,脫手後不易控製,隻要事先有提防,還是有一定的概率躲開。
在“通靈蠱”的提醒下,司馬早就感知到“祝融蠱”的方位,相距不過數米,他丟下“大塊頭”猛地衝向強敵,百忙之中抬頭望去,隻見一個中年漢子冷冷瞪著自己,掌心托起一團碗口大火焰,忽漲忽縮,正等著他送上門來。對方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初哥”,在黑暗世界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他飼養蠱蟲多年,能一口氣催生兩團火焰,一擊不中還有後手,像司馬這樣孤注一擲的對手,不知乾掉過多少。隻是這一次,對方反應實在太快,距離也太接近了,讓他心生忌憚,隱隱覺得落入圈套,被人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