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她招供了嗎?”
顧家三口和張雲辭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顧若溪和顧天天將他們迎進去,殷勤地斟茶倒水。
“嗯,給溪溪報仇了。”
顧奶奶將現場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並沒有說她臨走前在錢老太身上和林秀英身上都下了毒,不會要她們的命,隻會讓她們的身體關節到變天就極痛無比。
她不是個壞人,但也絕對不是聖母,可能有人會說隻是一點小事,至於報複得這麼嚴重嗎?
可是,人總要為ta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你做錯了事情,遇到好心人,人家不計較就皆大歡喜大團圓結局。可惜她不是好心人,遇到了她,算是踢到鐵板了,更彆說她們傷的不是她,而是顧家嬌寵的大寶貝。
“流產了就可以辦病退回城了嗎?”顧若溪不解地問。
“‘病退’政策是將患有嚴重疾病或受傷致殘不能繼續參加生產勞動的知識青年遣返回動員城市。各地知青安置部門對允許病退的疾病種類和程度作了臨時性規定,蘇市對於辦理‘病退’的條件就是必須持有一級醫院的診斷證明。
理論上,她如果持有縣城人民醫院開具的因流產導致子宮恢複情況欠佳,還伴有嚴重並發症,建議長期休養的診斷證明,就可以申請病退回到城裡了。”
張雲辭耐心地跟她解釋,看著她的眼神裡滿是溫柔。
而遠在荒原的霍從野,也知道了顧若溪今天受傷的事。
自從上次鐘政委丟下一句,“除非是霍老首長親口同意你轉業,不然沒人敢給你簽字。”
霍從野就被嚴加看管了起來,除非上級特召,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出駐地,他給霍老爺子打電話,霍磊隻說了一句“不同意”,便再也沒接過他的電話。
而知道顧若溪遇襲受傷,還是機緣巧合。他之前拜托一個轉業到雨林縣城公安局的戰友幫忙看顧一下顧家,主要還是顧若溪,而今天陳思文去請的公安局同僚,就是霍從野的戰友。
戰友知道了前因後果,想著在霍從野那兒這應該算是天大的事,便打了電話給他。
霍從野是晚上接到的電話,戰友特意選著下訓的時間。
霍從野聽完,握著電話的手瞬間青筋暴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周遭的喧囂仿佛瞬間被隔絕,唯有戰友在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如同一把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刺痛他的神經。
掛斷電話,他用力一拳捶打在牆上,雪白的牆上染上鮮紅的血印。
他直接殺到家屬院鐘應的家裡,彼時鐘家正在吃飯。
“鐘政委,我要請假回家。”
鐘應放下筷子,目光越過熱氣騰騰的飯碗,眉頭微皺,打量著霍從野。他臉上還殘留著未乾的血跡,拳頭滲著血絲,連軍衣都有些淩亂。
“從野,先坐下,慢慢說。發生什麼事了?”
霍從野卻像根緊繃的弦,絲毫沒有落座的意思,聲音沙啞。
“我要請假回京市,親自跟霍首長說,我要轉業!”
他一字一頓,目光如炬看著顧應,眼底翻湧著壓抑已久的悲憤,宛如即將噴發的火山,岩漿在深處奔突。
鐘應心頭一震,站起身揮退了餐桌上的妻兒,匆忙離開的妻子不小心打潑了桌上的水杯,濺濕了霍從野的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