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門被拉開時,冷風灌了進來,霍從野臉色冷凝著,看著眾人匆匆離去的背影。
蔣忠國走在最後,“霍局,那檀木木屑的事,要不要跟木器廠那邊打個招呼?他們去年處理過一批老紅木,說不定混著檀木。”
“得去。讓二組順帶跑一趟,1973年以前的老木匠都記下來,那時候做嫁妝匣子愛用檀木,手藝人手上少不了木屑。”
霍從野翻出前三個案子的卷宗,指尖劃過“情夫”一欄的名字,家具廠,紡織廠,鋼鐵廠,百貨大樓,囊括了市裡最大的四個單位,這裡麵有什麼聯係呢?
他對著蘇市城區地圖,把四個情夫的家庭住址用黑色筆圈出來,又把偷情地方和拋屍地點用紅筆圈出來。
筆尖在地圖上頓了頓,霍從野忽然發現,四個情夫的家像四顆釘子,牢牢釘在城西北四方。
而他們跟死者偷情的地方,桐花巷,月亮灣巷,梨花巷,梅花巷竟沿著一條廢棄的鐵軌呈直線分布,像是串在繩上的螞蚱。
而紅筆圈出的拋屍地,城西郊區、垃圾處理廠、梅花巷巷尾,都在鐵軌沿線步行半小時能到的地方。
他拿出尺子,將四個拋屍地點兩兩連接起來,中間的交點,是廢品回收站。
他眼睛一亮,把地圖一卷,腳步匆匆地出去了。
副局長辦公室裡,蔣忠國正對著一堆木匠名冊皺眉,見他風風火火的樣子,忙直起身:“霍局,這是查到啥了?”
“走,帶一隊人,跟我去廢品回收站。”
霍從野把地圖往桌上一拍,指尖重重戳在那個交點上,“前三個情夫的單位,正好在回收站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那幾條巷子更是沿著鐵軌直通向這兒。你想想,誰能把這幾個地方串起來?”
蔣忠國湊近一看,猛地拍了下大腿:“回收站常年收舊木料!檀木木屑說不定就從這兒來的!”
“馬上行動,先把回收站所有的人控製起來!”
霍從野拿著車鑰匙,長腿一邁,走在前麵。
警車的引擎轟鳴起來,輪胎碾過渣土路麵,發出咯吱的聲響。
霍從野坐在副駕,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膝蓋,目光掃過窗外掠過的街景——牆上的標語被雪覆蓋了大半,幾個裹著棉襖的行人縮著脖子快步走過。
廢品回收站的鐵門在寒風裡吱呀作響,成堆的廢品堆在院子裡,雜亂無章。
兩個臨時工正在蹲在地上分揀著廢料。
霍從野推開車門,他沒說話,徑直走向那間掛著“值班室”木牌的矮房。
門是虛掩的,推開門時,一股濃重的柴油味混著木屑氣息湧了出來。
一個穿黑布棉襖,佝僂著背的瘦小中年男人,正背對著門,蹲在地上用砂紙打磨一根檀木木材,聽到動靜猛地回頭,手裡的砂紙“啪”地掉在地上。
“把人帶回局裡,”
他對蔣忠國說,聲音裡滿是冷色,“剩下的,慢慢審。”
在廢品收費站的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控製起來,帶了出去。
而剩下的偵查人員,按照霍從野的命令,對收費站一寸一寸進行搜查。
“老蔣,剛剛那個黑衣服的駝背男人,查查叫什麼名字,派一組人馬上去他家裡搜查。”霍從野沉聲道。
蔣忠國應了聲,轉身招呼兩個警員押著那駝背男人往外走。
男人一路低著頭,棉襖後襟沾著的檀木碎渣簌簌往下掉,經過院裡那堆舊木料時,腳步下意識頓了半秒。
霍從野的目光落在那堆木料上,最上層斜斜插著塊雕花木板,邊角處的裂痕還很新鮮,露出的內裡正是檀木特有的深褐色。
他蹲下身,指尖撚起木板旁的一點粉末,湊近鼻尖聞了聞,一股混雜著黴味的木質香氣,和死者指甲縫裡的氣味分毫不差。
“霍局,有發現!”西邊的雜物房傳來喊聲。
霍從野快步走過去,隻見年輕警員正蹲在雜物房後的泥地上,手裡拿著根樹枝,小心翼翼地撥開表層的石塊,露出底下暗紅色的土塊。
“霍局,您看這個。”警員指著斑塊旁的一團布料,“像是被人故意埋在土裡的。”
霍從野蹲下身,戴著手套的手指捏住布料一角輕輕一拽,一件藍布褂子從泥裡被扯了出來,衣擺處沾著大片乾涸的血跡。
他用樹枝撥開周圍的泥土,更多的帶血跡的泥土暴露出來,順著地勢往低窪處延伸。
“把這些都裝起來,送去法醫室比對。”
霍從野站起身,目光掃過四周,“多派幾組人過來,把這兒掘地三尺!”
“是!”
年輕警員應聲而去,很快,更多偵查人員帶著鐵鍬和鐵鎬趕來。
越往下挖,帶血的土越多,一片暗紅。
“霍局!這邊挖到東西了!”東南角傳來驚呼。
一名警員正捧著個生鏽的鐵皮盒,盒蓋已經被鐵鍬鏟開,裡麵滾出幾樣東西。
一枚銀質發卡,鏈子斷了半截;一塊印著“百貨大樓”字樣的工作證,照片上的女人正是第一名遇害者。
還有一疊揉皺的紙條,上麵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地址,正是那幾條巷子的名字,旁邊還畫著簡單的路線圖,標著“戌時”“亥時”的字樣。
“走,去他家!”
霍從野冷聲道,高大的身軀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往外走,泥土被踩出深深的腳印,每一步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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