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聖恩已經一整天沒回複許鴞崽消息。
許鴞崽盯著手機屏幕,指尖懸在鍵盤上方許久,最終還是刪掉了打好的十行文字。
他搖搖頭,將手機反扣在沙發扶手上,伸展一下微微發麻的手掌,小指因為長時間支著手機有點僵硬。
窗外,夕陽西下,暖黃色的光和夏末熱氣透過落地窗斜漫進來,將他的影子投射在空蕩蕩的客廳牆上。
電視裡正在播放國際新聞,女主播字正腔圓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索馬沙結束十年內亂,索馬沙皇室索馬沙曼德拉繼位,成為黨派鬥爭贏家..."
許鴞崽蜷縮在沙發一角,他手指緊攥著膝蓋上那條羊絨圍巾。那這是顧聖恩送給他的禮物,深藍色,邊緣繡著他們名字的縮寫。他閉上眼睛,將圍巾湊到鼻尖,深深吸氣,試圖捕捉那人殘留的氣息。
耳畔各種聲響湧來。
“呼呼呼”窗外風聲。
“吱吱吱”空調嗡鳴。
“叮咚叮咚”樓梯間開合。
“哢嘰哢嘰”機械手表震動。
“咚……咚……咚……”遠方,天際線上的鐘樓敲響。
許鴞崽再睜開眼睛,天黑了。他關掉空調,敞開窗戶,將顧聖恩的圍巾把自己包裹成一個粽子,想象著對方抱著自己的感覺。
熱,炙熱,頑皮的、純真的炙熱。
"叮"——提示音響起,他立刻翻過手機。
【顧聖恩:在忙,不方便接電話】
【顧聖恩:有事回去說】
屏幕冷白光映出,許鴞崽盯著那兩條簡短到近乎冷漠的回複,胸口泛起一陣鈍痛,熱意消散。
三天了。整整三天,顧聖恩的每條回複都像這樣,機械、疏離、不帶任何溫度。這和離開前那個每天發幾十條60秒語音、每晚抱著他耍賴的人,熱情程度千差萬彆。
“混蛋,”許鴞崽嘟囔著,扯開圍巾,狠狠的甩在沙發上,他對著圍巾大喝一聲,“你到好萊塢,成了大明星,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不是?!”
許鴞崽拿起剪刀對著圍巾揮舞:“你敢為非作歹,我就要替民除害!!!”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許鴞崽扔下剪刀,又滿懷欣喜的翻開手機。
不是顧聖恩,心又頓時冷了。
小魚發來微信。
許鴞崽點開,屏幕上跳出一幅色彩斑斕的兒童畫:海底世界,三個手拉手的小人漂浮在蔚藍的海水中,周圍環繞著各種熱帶魚和珊瑚。
【小魚:爸爸,我下個月要去參加美術比賽,你看我的畫《海底星空》,浮潛,我們三個人[嘻嘻]】
【許鴞崽:小魚,色彩配的真棒[厲害][鼓掌]加油!】
【小魚:爸爸,舅舅總讓我上補習班,我不想去,我想和你還有小爸一起出去玩。我好想你們,你們什麼時候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