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紗簾,許鴞崽在宿醉的鈍痛中,嗅到枕間殘留冷杉味道。
浴室門餃鏈發出輕響,他緩睜開眼睛,蒸騰水汽裡著人影撞進他的視網膜。
水霧中,他看見水珠順著顧生恩脊溝滑落,在腰窩短暫駐留,最終泅入浴巾邊緣。
記憶開始倒帶。
他回想起和夏洛特、tony去了酒吧,喝了二十多杯威士忌後,如何借著酒勁過來發瘋,如何跳下窗栽進湖,如何被拎著後頸拖出人工湖,潮濕的襯衫如何黏在兩人相貼的胸膛。
顧聖恩走出來,甩甩頭上的毛巾,帶出一股雪原的清爽味道。
許鴞崽抓緊床單,裝乖賣傻道:“我...我怎麼會在這?”
顧聖恩扯開浴巾扔到許鴞崽頭上,蹙眉道:“斷片?抱著我喊爸爸的時候,倒是口齒伶俐。"
許鴞崽耳尖充血,指尖摳弄熱乎乎的浴巾,瞥見自己腕間淤紫,不知是醉酒撞傷還是被攥出來的印記:“啊...喝多了...我衣服呢?”
“燒了。”顧聖恩指指床邊的衣櫥,冷語道,“穿我的。”
衣櫃自動開啟的機械聲突然響起,十套高定西裝像沉默的守衛列隊。
顧聖恩指尖劃過衣架,突然甩一件絲質襯衫飛到男孩腦袋上:“丟了,賠十倍。“
許鴞崽咬咬嘴唇,心裡懊惱:“謝謝...”他伸胳膊,套進顧聖恩的襯衫裡。
他摸摸床邊的手機,猛一按按鍵。還亮,他舒一口氣。屏幕顯示8號...什麼情況...
“我在這待了3天?”許鴞崽攥著手機,抬起頭看男人。
“發燒、感冒、酒精中毒。”顧聖恩利落的穿襯衣,戴手表,修長的腿被黑色西裝褲包出漂亮的曲線。
“你...一直照顧我?”許鴞崽問。
顧聖恩古怪的瞥他一眼,道:“cindy.”
“你怎麼在這裡?”許鴞崽問。
顧聖恩手指在手表上敲一下:“我的浴室,好用。”
“哦。”
“三天的監護儀押金。“顧聖恩突然俯身,未扣的襯衫領口垂落陰影,“許醫生打算用多少個午夜場償還?”
許鴞崽無奈的打開手機銀行。
轉賬記錄:
轉賬人:顧聖恩。
許鴞崽瞪大眼睛:“顧...顧聖恩...你怎麼給轉我這麼多錢?”
顧聖恩捏捏許鴞崽的臉頰:“纏著我,不就要這個。”
許鴞崽杵在衣櫥前不說話,像是個小呆瓜一樣凝視他:“謝謝,謝謝老板,這對我真的很重要,我哥哥指著...”
顧聖恩捏起他下巴,道:“高質量演技。你要演,就好好演。彆露餡。”
“你還要我?”許鴞崽咬著嘴唇,眼睛有點紅。
顧聖恩最看不慣這種裝可憐行為,生硬的說:“玩你,不是要你。說話走走腦子。”
許鴞崽遲疑片刻:“一天五百,這要還一年。”
“一年半。你數學體育老師教的?”顧聖恩盯著許鴞崽襯衣最上麵的扣子沒有係好,他勾勾手。
許鴞崽邁著小步湊近一些,顧聖恩炙熱的手碰觸著他的脖子,滑過他的喉結,一副訓斥職員的老板模樣:“這一年半,好好乾。”
“嗯。老板放心。”許鴞崽想溜須拍馬的說幾句場麵話,但一想剛被罵裝,他就吞了進去,反而又不走腦子的說,“老板咱們對戲,你以後可以彆叫錯我的名字嗎?”
顧聖恩猛地係上扣子,冷冷的瞧他一眼:“你沒資格,提要求。”
許鴞崽吸吸鼻子,低下頭。
“保姆不在家,出去吃。”顧聖恩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