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鴞崽沒有回抱他。他的眼睛越過楚恒遠的肩膀,仰頭望著盤旋在莊園上空的烏鴉群,那些漆黑的翅膀剪碎晚霞,零落的羽毛飄落在庭院中央的狗盆裡。盆中半掩的骨頭泛著不自然的青白色,關節處的砍切痕跡整齊得令人心悸。
“阿遠,我的手,是你開槍打的?”
楚恒遠的身體僵了一瞬,隨即鬆開他,後退半步,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溫柔的困惑:“不是。”
“那為什麼要偽造結婚證明?”許鴞崽的目光終於落回他臉上,“我回憶起來過去的事了。我是和顧聖恩結婚,不是和你。”
楚恒遠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像是某種神經質的痙攣。他伸手撫上許鴞崽的臉頰,拇指輕輕蹭過他的顴骨,像是在擦拭什麼看不見的汙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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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讓他再傷害你。”
許鴞崽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胸腔裡的某種情緒壓下去。他側過頭,看向院子角落裡的狗盆。
“阿遠,”他輕聲說,“狗盆裡的骨頭,是人的。”他抬起眼,直視著楚恒遠,“我學醫的,看得出來。”
楚恒遠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金色,像是某種冷血動物的瞳孔。
"是狗刨了後山的祖墳。"他牽起許鴞崽左手,指腹摩挲著空空的無名指。
許鴞崽呼吸微微一滯。
楚恒遠手往上移動到手腕,又握住,力道不輕不重,卻讓人掙脫不開:“我帶你去莊園後麵的祠堂看看,證明我的清白。相信我,鴞崽。”
...
通往祠堂的小徑焦黑,到處都是大火後的黑色沙塵。
每一步,都伴隨著碳化碎木在靴底“格嘰——格嘰——”爆裂脆響。
傍晚暗淡的微光映照出兩側扭曲的樹影,那些樹的枝乾漆黑乾枯,樹皮剝落的地方露出森白的木質,像是裸露的骨頭。
許鴞崽注意到沿途七棵未被燒毀的槐樹上掛著褪色的紅布條,在暮色中飄揚揮舞出奇怪的節奏。
第三群略過的烏鴉盤旋,衝著他高呼“嘎——嘎——噶——!”,楚恒遠突然攥緊他的手腕:"快到了。"
許鴞崽喉嚨發緊,掌心滲出冷汗。夜色越來越深,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盯著他,可每次回頭,都是一片寂寥。
終於,他們停在一座高大的石砌建築前。
月光下,祠堂的厚重的黑木門上突兀的貼著兩個紅色的“囍”字。門兩邊的麒麟雕塑張牙舞爪,脖子上披著紅鬥篷。
“阿遠,這裡是祠堂?”許鴞崽後背發緊,胃腸翻湧,一股強烈的不安感席卷全身。
楚恒遠推開門,從黑暗裡提著一盞煤油燈。他從口袋拿出打火機,點上燈心,光影在牆壁上投射出現奇怪的形狀。
“是。進來吧。”他側身讓開,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許鴞崽的腳剛踏進去,就聽見角落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他猛地轉頭,煤油燈的光線晃過去——
一個人影坐在牆角。
蘇荷?
她的頭發淩亂地披散著,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像是很久沒換過。她低著頭,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死了。
許鴞崽的心臟幾乎停跳。
“蘇荷?!”他衝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怎麼會在這裡?你——”
他的話戛然而止。
蘇荷緩緩抬起頭,她的臉皮乾枯皸裂,像是一張被曬乾的樹皮,而裂縫之下——是一雙閃爍著電子光芒的機械眼睛。
許鴞崽的血液瞬間凍結。
這不是蘇荷。
這是……一具披著蘇荷人皮的機器人。
就在這時,祠堂木門在他身後“砰——!”一聲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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