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楚恒遠聲音帶著病態的愉悅,“我答應帶你見她。”他輕輕撫摸著“蘇荷”的臉,人皮在他指尖下發出紙張般的脆響,“我從不食言。”
許鴞崽踉蹌後退,後背撞上中央祭台上的水晶棺材,裡麵溢出黃澄澄的蜂蜜。
煤油燈“啪”一聲滑落,掉在地上。
燭光顫動瞬間,許鴞崽看清了——
燈罩是用tony臉皮製成。tony嘴角現在被金線粗暴縫合,那雙會說話明眸成了透光的窟窿。
燈籠內部燃燒的火焰將他的五官投射在岩壁上,扭曲變形如同惡鬼。
“你殺了他們?”許鴞崽低吼道。
楚恒遠彎腰撿起那盞煤油燈,輕輕撫摸燈罩上tony的臉,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肌膚。
“他們隻是……換一種方式活著。”楚恒遠抬起頭,嘴角的笑意擴大,露出森白的牙齒,“今天是大喜之日。他們是我們的伴郎和伴娘。
親愛的,請躺進我們的婚床。”
蘇荷麵容在燭火中扭曲蠕動,哼唱起《婚禮進行曲》...
下一秒,許鴞崽被推進蜂蜜中,蜜漿漫到胸口。
楚恒遠微笑著,緩緩合上棺蓋,然後“哢噠”上鎖。
許鴞崽抬頭,透過玻璃蓋,看到楚恒遠正俯視著他。
“親愛的,醃製一下,”楚恒遠輕聲說,手指輕敲棺蓋,“你會更美味。”
許鴞崽瘋狂地捶打著玻璃蓋,力氣在粘稠的蜜漿中變得綿軟。聲音被蜂蜜淹沒,隻剩下模糊不清的悶響。
視線漸漸模糊,蜜漿漫過他的口鼻。掙紮越來越微弱,最終,隻剩下指尖輕輕敲擊玻璃的聲響。
咚。
咚。
咚。
然後,歸於寂靜。
楚恒遠站在棺前,靜靜地看著他。
“歡迎回家,鴞崽。”楚恒遠吹滅煤油燈。
世界一片黑暗。
...
清晨陽光緩慢地流淌進療養院。
它平等地照耀著每一個人。無論是神誌不清的老人,還是蜷縮在角落喃喃自語的年輕患者。
顧聖恩躺在床上,夢魘裡聽到一個聲音:
咚。
咚。
咚。
聲音從遙遠的記憶海洋浮現,又慢慢的靠近。
他蘇醒,看到護士在用手指敲擊著他的胳膊:“吃藥了,9床。”
眼皮沉重如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高濃度鎮靜劑殘留的苦澀。他抱緊懷中的小黃鳥——那是一隻不會發聲的毛絨玩具,此刻翅膀間纏繞三根銀發。
病房外的公共休息區,老舊的電視機正播放著早間新聞。
女主播字正腔圓的聲音穿透薄薄的牆壁:
"顧零集團董事長顧鬆於昨日下午因病去世,享年五十五歲。這位白手起家的企業家曾為蘇浙地區經濟發展做出重要貢獻,生前捐贈..."
顧聖恩後背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電流在皮膚下遊走。
父親死了?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顧聖恩猛地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他跌跌撞撞地衝向房門,卻在門口與來人撞了個滿懷。
"顧先生!"韓冬青醫生扶住了他搖晃的身體,"您不能擅自下床,今天的劑量——"
"我父親死了?"顧聖恩抓住韓醫生的白大褂,"告訴我,這是你們的新把戲?又一輪"治療"?"
韓冬青輕輕掰開顧聖恩的手指,聲音平靜:"我很抱歉在這個時間通知您這個消息。您...感覺如何?這個劑量下有什麼不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