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防空洞。
三輛警車刺眼的頂燈劃破黎明前的黑暗。
防空洞入口鏽跡斑斑的鐵門被液壓鉗粗暴地破開,一股混雜著泥土、黴菌和奇異香薰的陳舊氣味撲麵而來。
強光手電筒的光柱刺入幽深的黑暗,照亮了令人瞠目結舌的景象:
中央區域赫然固定著一個巨大的、結構複雜的金屬鳥籠!籠條粗壯,焊接牢固,高度足以容納一個成年人站立。籠內鋪著厚厚的紅色絨布,散落著幾片染成暗黃色的羽毛。
籠門敞開著,但旁邊掛著一條沉重的鎖鏈和一把造型誇張的大鎖。籠子邊緣,掛著一個喂食盆形狀的道具碗和一套鳥類服裝。
一個探照燈孤零零地支在那裡,角落裡有個小冰箱,裡麵隻有十瓶水和一些過期的番茄罐頭。
劉隊長捏著鼻子,用手電筒仔細檢查著鳥籠的欄杆。他用警棍敲了敲,“焊得是挺結實,”他嘀咕著,又拿起那把大鎖掂了掂。
“劉隊,所有東西都檢查過了,”一名技術警員報告,“沒有發現任何武器。這把槍經鑒定是道具,不具備實際殺傷力。”
劉隊長瞧著那個巨大的鳥籠,想起顧聖恩在審訊室裡嘶吼著“我們扮過求偶的鳥”。他咂了咂嘴,表情複雜地吐出一句:“媽的這顧聖恩,玩得夠野,也夠專業。”
證據鏈,徹底反轉。
..
次日清晨,警局拘留室門口。
拘留室的門被打開,刺眼的光線讓顧聖恩眯起了眼睛。
門口站著的不是預想中的提審警員,而是劉隊長本人。
劉隊長手裡拿著顧聖恩的手機和一個透明的物證袋,袋子裡裝著他的個人物品,錢包、鑰匙和那塊價值不菲的戒指。
“顧聖恩,”劉隊長的聲音比之前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公事公辦的疲憊,“收拾你的東西,可以走了。”
顧聖恩緩緩站起身,動作有些僵硬的接過東西:“道具在東山找到了?”
“找到了。”劉隊長把物證袋和手機遞過去,目光掃過顧聖恩蒼白憔悴的臉,“那個防空洞,還有裡麵的東西。初步檢查,都是道具,不構成你被指控的非法持有武器、非法拘禁等罪名。
視頻裡使用的‘槍’,結合你提供的劇組信息和東山現場情況,基本可以認定為無危害道具。關於許鴞崽先生對你的其他指控,以及你們之間的情感糾紛和經濟糾紛,屬於民事範疇,不在本次刑事立案範圍內。”
“所以,我的‘舞台’成了我的無罪證明?”顧聖恩不再看劉隊長,低頭整理一下自己皺巴巴的西裝,動作緩慢而機械,努力拚湊起那個“顧總”軀殼。
“是。”
“楚恒遠,你們現在抓到他了嗎?”
劉隊長顯然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愣了一下,才沉聲道:“楚恒遠逃亡了。根據目前掌握的最新線索,他去了索馬沙。”
劉隊長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和現實的冰冷:“那邊戰火連天,法外之地。他加入了當地一個勢力不小的雇傭兵組織。我國警方鞭長莫及。”
“索馬沙……”顧聖恩咀嚼著這個地名。
劉隊長抿抿嘴:“我師父呢?我是說薑燁他回來後,怎麼樣了?他來警局報備了你的事,很快就走了。”
“他去找他前妻了。”顧聖恩苦笑道。
劉隊長撓撓頭,欲言又止,沉默片刻道:“網上說過去你和薑燁曾經...是...情人。我師父...真...和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