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暴雨夜。
顧聖恩一腳踹翻vip候機室的茶幾,水晶煙灰缸砸在地上爆裂成渣。
手機那頭,航空公司主管的聲音戰戰兢兢:"顧總,索馬沙戰亂導致所有去程的航班停飛,真的沒辦法……"
"我他媽要聽解決方案!給我調直升機!現在!立刻!"他怒吼著掐斷通話。
閃電劈開雲層,航站樓玻璃幕牆變成一麵巨大的鏡子。
顧聖恩在鏡中看見自己扭曲的倒影,領帶鬆垮地掛在脖子上,三天沒刮的胡茬在下頜。
然後他在鏡中看到了更可怕的畫麵。
航站樓出口處,洛誠橫抱著一個人走出來。
許鴞崽蒼白的臉陷在黑色風衣裡,濕漉漉的睫毛垂著,像博物館裡那些被絲絨襯墊托著的瓷娃娃。七八個黑衣保鏢撐開的巨傘組成移動屏障,雨水在傘沿碎成千萬根銀針。
顧聖恩血液瞬間結冰。
"許鴞崽——!"
防彈玻璃門被撞得嗡嗡作響,三個地勤人員被他掀翻在安檢傳送帶上。
當他衝到邁巴赫前時,洛誠剛好彎腰把懷裡人放進後座。
"你他媽對他做了什麼?!"顧聖恩的拳頭砸在車頂,指關節立刻見了血。雨水順著他的眉骨流進眼睛,把洛誠的身影泡成模糊的色塊。
戰地記者慢條斯理地接過泊車小哥的鑰匙,拉開駕駛車門:"這話該我問你。剛下飛機就聽說,顧嶺集團資金鏈斷裂,我妹借你五千萬?悔婚羞辱洛家不夠,現在連臉皮都不要了?"
"我賣給她意大利古堡!不是借錢!"顧聖恩咆哮,他拉車門無法拉開,他撲到車窗上,手機屏幕撞到車窗玻璃,"許鴞崽!你三天前發消息說愛我的!你怎麼不理我!"
雨水在車窗上蜿蜒成淚痕。後視鏡裡,許鴞崽緩緩睜開眼睛,瞳孔像兩枚冰封的琥珀,平淡的轉向洛誠,微微點頭。
"你心是冰做的?!"顧聖恩額頭抵著冰涼的車窗,聲音突然啞了,"你他媽換男人比老子換內褲都勤!幾天不見,王子不要了,又換人了?!是我風流還是你,操!許鴞崽!你給我說話!"
許鴞崽閉目養神。
顧聖恩張了張嘴,喉嚨裡像塞了一把碎玻璃,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他以為許鴞崽至少會看他一眼,至少和他說說話,或者至少罵罵他。
什麼都沒有。
形同空氣。
邁巴赫引擎發出低吼。
許鴞崽忽然伸手拽住洛誠的胳膊,在顧聖恩驟然收縮的瞳孔中,輕輕把額頭靠上那人的肩膀。
這個動作如此自然,仿佛他們已經這樣依偎了千百次。
"你頭撂哪呢?!"顧聖恩的指甲在車漆上刮出刺耳聲響,"我問你,你腦袋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