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心電圖成了一條直線。
封柏臉色大變,越語薇一聲驚呼卡在了喉嚨裡,眼淚奪眶而出。
下一秒,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心電圖重新開始跳動,仿佛剛剛出現的那一瞬間的直線隻是兩個人的錯覺而已。
封柏眉頭緊鎖,又對林憶進行了一係列的檢測,結果都是好的不行,沒有一點問題,除了手術後的虛弱外,根本不像有生命危險的樣子。
“難道是我想多了?”封柏喃喃自語。
而就在他轉身離開,病房的門被關上,發出一聲輕響的同時,林憶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珠。
那是一滴最純淨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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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裡,紅裙少女臉色蒼白,嘴角掛著一縷鮮紅的血液,裙子上也沾滿了血跡,像一隻被折斷了翅膀被暴雨打濕的雀鳥,被白裙少女抱在懷裡。
林憶的臉色也很蒼白。
林璃的臉上再也沒有了那種囂張和暴戾的氣焰,反而一片平和,紅色的裙擺落在地上,鋪成了一朵盛開的鮮花。
哪怕是鮮血和蒼白都掩蓋不住她那骨子裡的張揚和明媚。
林憶的眼淚大滴大滴往下落,甚至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阿璃,你不要走……”
她哽咽著說道。
林憶能感受到懷中的人兒,氣息在逐漸的衰弱。
“我該怎麼做,我能怎麼做,才能幫到你……”她抱著林璃,無助的像個孩子。
林璃輕輕抬手,擦去林憶眼角的淚水,卻不小心將手上的血蹭到了林憶的臉上,在她的眼角抹出一道鮮豔的紅色。
“不要哭了,姐姐,”林璃的聲音很輕,很輕,“我已經沒救了,不要為我費神,我本來,也不該出現的,是因為你,你受的那些痛苦,你被壓抑的黑暗,才誕生了我啊……”
“我本來,本來不該存在的,我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你經曆了怎樣破碎的人生,是我對不起你……”
“姐姐,謝謝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見識一下這世間的風采,這一年,我過得很開心,姐姐的哥哥,姐姐的媽媽,我都很喜歡,他們,對我都很好,姐夫也是。”
“姐姐,其實我真的很想像你喊他們一樣喊他們哥哥和媽媽,可是,我不能……姐姐,對不起,我對他們的態度並沒有那麼好,讓他們難過了。”
“姐姐……”
“你,你彆說了,你彆說了,怎麼可以救救你,怎麼可以救救你啊——”林憶泣不成聲,緊緊摟住林璃,那種瀕臨崩潰的哀慟,也深深紮了林璃的心。
“彆哭,姐姐,我希望你想起我的時候,是開心的,否則,不是顯得我很失敗麼?陪了姐姐一年,都不能讓姐姐想起我的時候是笑著的。”林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姐姐,要好好的,和哥哥,和媽媽,和姐夫,都要好好的……”
林璃的聲音越來越弱。
“姐姐,我走啦,不要哭,要記得想我,要記得笑……”
林璃最後一個“笑”字沒有說出來,眼睛已經閉上了,手落在地上,整個人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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