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驟然一滯。
“怎麼?我說的不對?”
張立升眯起眼睛,漆黑的瞳孔裡閃過一絲陰鷙,“我一個三級探員,叫你小陸有問題嗎?”
他在靈能管控局摸爬滾打二十多年,什麼刺頭沒見過。
眼前這小子不過二十出頭,毛都沒長齊,竟敢對他如此無禮?
嗬,怕是連靈能局的大門朝哪開都不知道,就敢在這擺譜!
“小陸是你叫的嗎?”陸燼唇角微揚,笑意不達眼底,
“你以為自己高人一等?”
“年輕人,彆不識抬舉。”張立升向前逼近半步,皮鞋碾碎地上枯枝的聲響格外刺耳,
“在靈能管控局,見到前輩該敬禮,明白嗎?”
洛紅綃額頭上冒出冷汗,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算了吧,張探長,陸顧問才剛剛上任,不懂得這些彎彎繞繞,咱們還是快上山吧。”
“閉嘴!”張立升厲聲打斷,眼神如刀,“三級探員說話,輪得到你一級的插嘴?給你臉了是吧?!”
“我...”洛紅綃臉色尷尬,頓時蔫了下來。
張立升狠狠瞪了她一眼,“這裡我才是長官。本來我想賣你麵子放他一馬,結果他還蹬鼻子上臉了?你說今天這事怎麼辦!”
陸燼低笑一聲:“怎麼?三級探員很牛逼嗎?”
“至少比你這種吃閒飯的‘顧問’強!”張立升冷笑。
在他眼裡,所謂“特彆顧問”不過是些紙上談兵的學者,仗著點理論混個高薪閒職,實戰屁用沒有。工資竟然還比他高。
他身為累死累活的基層探員,當然心生不滿。
張立升盯著陸燼,語氣森然:
“姓陸的,話都說到這份上,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按規矩,戰利品得大家平分。交出來,彆逼前輩我教你做人。”
“前輩?”
陸燼忽然笑了。
那是一個毫無溫度的笑。
下一秒,他修長的脖頸上驟然浮現一道刺目金紋,如同熔化的黃金在皮膚下流淌,熾烈而威嚴。
靈紋亮起的刹那,四周的空氣仿佛被無形之手攥緊,靈氣震顫。
“轟!”
陸燼沒有花哨的招式,僅僅是一記直拳。
但這一拳轟出的瞬間,刺目的金芒如烈日炸裂,磅礴靈力在空氣中撕扯出龍卷般的狂暴氣浪。
張立升甚至來不及調動靈力防禦,倉促交叉的雙臂在接觸拳鋒的刹那。
“砰!!!”
骨骼震響的悶聲中,他的身體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
眾人隻看見一道淡金色軌跡殘留在空氣中,而泥地上,已多出一道三米長的猙獰拖痕,那是張立升後背在劇烈摩擦中犁出的深溝。
“咳、咳咳……”他癱在土坑裡劇烈嗆咳,四肢痙攣著,卻怎麼都爬不起來。
“靈…靈皇境?!”趙文傑的聲音陡然變調,手中的公文包“啪嗒”墜地。
他看得真切,陸燼出拳時,那道若隱若現的金色靈紋,分明是靈皇境強者的標誌。
陸燼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衣袖。頸側靈紋已悄然隱沒。
他看向目瞪口呆的眾人,語氣平淡得仿佛剛才隻是拍飛了一隻蒼蠅:
“現在,知道誰是前輩了?“
洛紅綃聞言立刻立正,鞠躬道:
“前輩好!”
陸燼淡淡道,“把他送醫院吧,我回家了。”
“前輩慢走!”
洛紅綃恭敬說道,聲音比入職宣誓時還要洪亮。
趙文傑更是直接保持著立正姿勢,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陸燼輕輕點頭,轉身朝山下走去。
靈皇的威壓消失,洛紅綃和趙文傑長舒口氣,如蒙大赦地衝向張立升,手忙腳亂把他攙扶起來。
“張探員,他可是擊敗晏橫舟的陸燼啊,你怎麼能招惹他呢!”洛紅綃壓低聲音道。
“他、他就是陸燼!?”張立升瞳孔驟縮,劇烈的咳嗽了兩下,頓時麵如死灰,“你特麼不早說!”
身為靈能管控局的三級探員,他當然知道陸燼。
畢竟陸燼一拳擊敗晏橫舟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他怎麼可能不知。隻是他以為陸燼作為星海學院校長,至少都四五十歲了,並不知道這家夥這麼年輕啊!
然而就在這時。
陸燼腳步一頓,忽然又轉身走來,“對了,還有一件事。”
“前、前輩還有什麼指示?”
見這位狠人去而複返,洛紅綃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牽強的擠出笑臉。而張立升低著頭,早已汗流浹背。
月光下,陸燼正摸著鼻尖,向來淡漠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罕見的窘迫:
“那個,我電動車壞了,要不你先開車把我們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