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鳶忽然明白了什麼,臉頰霎時緋紅如霞。
原來是她看錯了。
……這,會壞掉的吧?
“沒、沒什麼,校長!我去洗碗了!”
話音未落,她已慌亂轉身,逃也似地衝出浴室。
要是陸燼真的被鬼眼珠反噬,陷入那種癲狂狀態…
就憑她這副纖細的身板,怕是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
所以這個時候,還是知難而退的遠離比較好...
水霧彌漫的浴室裡。
陸燼疑惑的皺了皺眉,不知道白墨鳶在搞什麼名堂。
他深吸一口氣,踏入血色浴池,右足沒入猩紅的水麵,隨後整個人緩緩沉入。
鬼眼珠的力量在血水中翻湧,如活物般纏繞上他的肌膚,滋養、侵蝕、融合…
全部身體沉入血水之中,粘稠的猩紅液體漫過他的胸膛、脖頸,最終淹沒口鼻。
起初是冰冷的觸感,但很快,一股灼燒般的刺痛從四肢百骸竄起,仿佛無數細小的蟲蟻順著血管啃噬、鑽爬。
陸燼從浴缸裡探出頭,血水順著他的下頜滴落。
“嘶...好爽!”
陸燼悶哼一聲,指節攥緊浴缸邊緣,骨節發白。
然而,痛楚之中,某種異樣的變化悄然滋生。
他的視野開始扭曲,浴室的燈光在血水中暈染成詭異的暗紅色,漸漸地黑暗褪去了。
原本昏暗的浴室角落,此刻纖毫畢現:瓷磚縫隙裡的水垢、漂浮在水麵的發絲、甚至窗外搖曳的樹影……
一切細節銳利地刺入瞳孔。
陸燼嘗試閉眼,卻發現眼皮無法阻擋視線的穿透。
周圍的一切在他的注視下層層剝落,像褪色的畫布。
陸燼的眼睛甚至穿透牆壁,看見客廳裡的場景——
白墨鳶正蜷在沙發上,指尖正百無聊賴地撥弄著雪白的足尖。
關於鬼母的鬼眼珠,白墨鳶隻知道個大概,據說能助靈武者淬煉體魄,效果因人而異。
至於陸燼究竟獲得了什麼,她自然無從知曉。
她當然不會知道,此刻自己正被一雙洞穿虛妄的眼睛凝視。
陸燼收回視線,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牆角——一隻蟑螂正窸窣爬行。
他唇角忽然揚起一抹危險的弧度,右眼深處泛起若有若無的血色。
在無形的精神牽引下,那隻蟑螂突然詭異地原地轉起圈來,仿佛被無形的絲線操控著。
“原來如此...”
陸燼低語一聲,眼中血芒大盛。
難怪那些紅衣女鬼會心甘情願淪為鬼母的傀儡。
超凡的視覺不過是表象。這顆鬼眼珠真正的力量,是「精神蠱惑」。
清晰的能力脈絡在他意識中徐徐展開:
對螻蟻,隻需一個眼神交彙,瞳孔便化作無形牢籠,被凝視者將如傀儡般俯首聽命;
對強者,每次對視都似一柄淬毒的精神匕首,即便掙脫,精神也會烙下灼魂蝕骨的痛楚。
那些被鬼母操控的女鬼……是否也像此刻的蟑螂一般,在渾然不覺間就淪為了他人掌中玩物?
隻不過那時的鬼母正值蛻形關鍵期。
就像正在蛻殼的蟬,將全部煞氣都用於衝破靈尊境的桎梏,本體反而脆弱不堪。
一旦突破成功,她便能徹底化為人形,隱匿於人類社會。
偏偏在這最虛弱的時刻,遇上了伺機而動的陸燼。
那對令無數靈武者聞風喪膽的鬼眼珠,就這樣成了他的戰利品。
“就把這個技能,叫做洞虛之瞳吧。”
陸燼輕撫右眼,眸光逐漸深邃。
這顆鬼眼珠的能力,他已摸清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