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握住了腰間的佩劍。
那是一柄樣式古樸的青銅劍,劍鞘與劍柄皆無任何紋飾,通體暗沉,仿佛飽飲了歲月,將一切鋒芒都沉澱於內。此劍名為“藏鋒”,是蓋聶年輕時所得,隨他見證了六國興亡,劍刃飲血無數,劍心卻愈發沉靜。
他沒有擺出任何架勢,隻是那麼隨意地站著,手中連鞘的劍,斜斜指向地麵。
“劍在手,心則定。”
蓋聶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心若不定,便是手持神兵利器,亦不過是孩童舞棍,破綻百出。”
他看了一眼滿臉羞愧的荊無涯,然後,目光落在了項莊等人身上。
“心若已亂,便是坐擁萬軍,亦不過是烏合之眾,一觸即潰。”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藏鋒劍動了。
動作並不快,甚至有些緩慢,隻是向前隨意一遞。
“啪!”
一聲脆響。
離他最近的一名將領腰間佩戴的長劍,劍鞘竟憑空從中斷裂,掉落在地。
那將領大驚失色,低頭看去,隻見斷口平滑如鏡。他甚至沒能捕捉到劍的影子,隻感到一陣微風拂過。
蓋聶腳步未停,身形一晃,再次點出。
“叮!”
另一名將領下意識地拔劍格擋,隻覺得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從劍身傳來,震得他虎口崩裂,長劍脫手飛出,在空中打了幾個旋,深深地插入了屋頂的橫梁之上,劍柄兀自嗡嗡作響。
“啊!”
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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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聶的身影在幾名將領之間穿梭,手中連鞘的藏鋒劍或點、或刺、或削、或掃,每一次出手,都有一人受製。
他們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覺得手腕、膝蓋、肩頭傳來一陣劇痛,手中僅存的兵器紛紛落地,人也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不過是眨眼之間。
方才還怒不可遏的荊無涯,和那幾個哭天搶地的楚地將領,除了跪在地上的項莊,竟無一人還能站立。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得讓人窒息。
蓋聶收劍歸鞘,雲淡風輕地站定,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著滿地呻吟的眾人,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滿。
“心不靜,如何握劍?如何領兵?”
他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徒弟,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嚴厲。
“無涯,你的心,也亂了。匹夫之怒,於事無補,隻會讓你看不清真正的敵人。明日起,再加揮劍三千次,何時尋回本心,何時停下。”
“是,師父……”荊無涯掙紮著站起來,對著蓋聶深深一拜,臉上滿是慚愧。
屋內的氣氛,因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變得詭異而凝滯。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公輸遠,忽然開了口。
“天罰?不。”
他搖了搖頭,渾然不理會地上哼哼唧唧的幾個楚將,徑直走到項莊麵前。
“聽項將軍所言,此物有形有質,乃是陶罐所製,落地後尚有引信燃燒。凡是器物,皆有其法可循,有其理可破。絕非什麼鬼神之力。”
公輸遠捋著胡須,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他蹲下身,與跪在地上的項莊平視,問出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問題。
“項將軍,那秦軍之中,可有形貌特異之人?或者說,指揮投擲此物,分發火箭的,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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