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被撒出去十幾裡遠,反複偵查,尤其對兩側山林更是嚴加探查,唯恐再遭埋伏。
行至上次遇伏的山穀,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氣,遍地腐屍已被野狗啃噬得支離破碎。
王前勒住馬韁,看著地上新翻的泥土和簡陋的標記,那是臨時掩埋犧牲袍澤的地方。
他翻身下馬,對著那片土地,深深一揖。
身後的士卒們也紛紛肅立,脫盔致哀,山穀中隻剩下風吹過林梢的嗚咽。
“巴家逆賊,某,定會將其頭顱,帶回祭奠爾等在天之靈!”
一路行來,偶有行商或山民遠遠望見這支殺氣騰騰的軍隊,無不驚慌失措,紛紛避讓到路旁,但他們的臉上,更多的是敬畏,而非遭遇亂兵的恐懼。
這讓王前微微皺起了眉頭。
巴家若真已舉旗造反,占據郡縣,這官道之上,豈會如此平靜?
終於,巴中縣城的輪廓出現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王前命令隊伍暫緩前進,派出數名精銳斥候抵近偵察。
斥候很快回報,結果讓王前眉頭緊鎖。
“稟軍候,巴中縣城四門大開,城門處守衛雖有盤查,但往來行人商旅絡繹不絕,城內秩序井然,並無任何叛亂跡象!”
王前眉頭緊鎖,與身邊的幾個百將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這算怎麼回事?巴家鬨出這麼大動靜,巴中作為門戶,竟渾然不覺?還是說……這裡麵有詐?
大軍在城外十裡處列陣,肅殺之氣彌漫開來,引得城頭守軍一陣騷動。
不多時,城門內跑出一名身著官吏服飾的中年人,身後跟著幾名戰戰兢兢的兵卒。
那小吏隔著老遠便高聲呼喊:“前方是哪位將軍過境?可有朝廷符節或郡府印綬?”
王前身邊的幾名將領麵麵相覷,這巴中縣的反應,實在不像是已經反叛的模樣。
王前示意親兵上前,亮出了扶蘇的印信。那小吏驗看之後,不敢怠慢,連忙躬身引路:“將軍請隨我來,太守大人正在府中。”
王前策馬上前:“吾乃扶蘇公子麾下軍候王前!奉公子令,前來巴郡平叛!速讓爾等太守出來答話!”
那小吏一聽是扶蘇公子麾下來平叛的,更是嚇了一跳,不敢怠慢,連滾帶爬地跑回城去通報。
片刻之後,城門大開,一名身形微胖、頭戴官帽、身著太守官服的中年人,在一眾屬吏簇擁下,快步迎了出來。
此人正是巴中縣太守裴肅。
裴肅遠遠看到王前一行軍容齊整,殺氣凜然,尤其是王前身上那尚未完全洗淨的血跡和冷冽的眼神,心中已是忐忑不安。
待驗過王前出示的扶蘇親筆手書和隨身印信後,裴肅更是麵色劇變。
“王軍候!”裴肅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額頭冷汗涔涔,“下官巴中太守裴肅,不知軍候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王前冷哼一聲,並不下馬,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這位滿臉惶恐的太守:“裴太守,本將問你,前些日子可有巴家大隊人馬,從你巴中縣經過?”
裴肅聞言,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滑落,他連忙躬身,聲音發顫:“回…回軍候…確…確實有…有巴家的人馬經過…”
“有多少人?往何處去了?!”王前厲聲追問,手已按在劍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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