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衍邪愣住了。
“你說什麼?”
“大祿他已經投靠了秦人!”突力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我被抓了之後,偷偷跑了出來,我親耳聽到……親耳聽到那個秦軍首領蘇齊說,大祿派了使者去見他!大祿要拿我們匈奴人,當做見麵禮,換取秦人支持他當烏孫王!”
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
他的第一反應,是不信。
“你胡說什麼!你是不是被打傻了?”他瞪著突力,眼神裡充滿了懷疑,
“不是的!叔父!是真的!”突力急得快要瘋了,他拚命地搖著頭,“我聽得清清楚楚!那個姓蘇的秦人說的!他還說,大祿明天就會動手,他會親手殺了你!他要把我們所有人都殺了,獻給秦國!”
他的理智告訴他,這很可能是敵人的計謀。
但是,他內心的猜忌,卻如同被點燃的野草,瘋狂地滋長起來。
大祿能背叛一次,為什麼不能背叛第二次?
他想起了秦軍對待俘虜的方式。為什麼他們隻殺匈奴人,卻把所有的烏孫俘虜都放了回來?
他想起了大祿今天一整天那副畏畏縮縮,不敢與秦軍決戰的樣子!
還有,為什麼自己的侄子精心策劃的夜襲會被發現?
一樁樁,一件件,所有的事情,在這一刻,都串聯了起來,
從一開始,大祿就在和秦人演戲!他們聯手做了一個局,把自己,把五千匈奴勇士,都當成了傻子,當成了大祿登上王位的墊腳石!
“啊——!”
呼衍邪仰天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那聲音裡,充滿了被欺騙的憤怒和無儘的屈辱!
他,堂堂冒頓單於麾下的悍將,縱橫草原多年,竟然被一個他打心底裡瞧不起的烏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大祿……你這個該死的雜種!”
他猛地拔出腰間的彎刀,刀鋒在火光下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叔父!您要乾什麼?”突力嚇了一跳。
“乾什麼?”呼衍邪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整個人狀若瘋魔,“他想殺我,想拿我的頭去換富貴!那我就先擰下他的腦袋,拿來當夜壺!”
他身邊的幾個匈奴將領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連忙上前勸阻。
“將軍!冷靜啊!這件事還沒有證據,萬一……萬一真的是秦人的計謀呢?”
“證據?”呼衍邪一把推開身邊的親信,雙目赤紅地指著突力,“我侄子的話就是證據!白天戰死的幾百個匈奴勇士,就是證據!我不需要更多的證據了!”
他感覺自己快要被這股怒火燒成灰燼了。
他一把推開帳篷的簾子,提著刀,就向外衝去。
“來人!跟我走!今天,我要讓大祿那個狗雜種知道,背叛我們匈奴人,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