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江緒存答應得極爽快。
爽快到江淮與都一怔:“你答應了?”
“嗯。”
江緒存微勾唇角:“我答應了父親,那麼禮尚往來,父親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才行。”
江淮與一口氣堵在心口:“說。”
“我給宮裡遞過帖子,尚宮局回話說,長姐沒死,隻是重病。”
聞言,江淮與瞳孔猛縮,一下站起來:“江緒存!你......”
“父親急什麼?”
江緒存一個眼神掃過去,冷聲道:“我可以不計較父親騙我,但我要您去向陛下和皇後討一封聖旨,就說長姐重病,時日無多,要將她接回家。”
“胡鬨!”
江淮與大吼:“一進宮門深似海,既為皇妃,就算是死也隻能死在後宮!你要我怎麼接她出來!”
“我不管!我隻要長姐回家,至於其他的,是父親您要考慮的事!”
江緒存分毫不讓。
“你這逆女!家裡一幫骨肉至親的族人你統統不管,竟去在意那個下不出蛋的母雞?!”
江淮與暴怒,將手邊茶盞砸碎在地,揚手就要打上去!
“你敢辱我阿姐!!”
江緒存腦子裡的一根弦‘啪’的就斷了,她赤紅著雙目,看準了江淮與的脖子就要出手掐斷!
‘砰——’的一聲巨響!
堂屋正門被人撞開,陽光毫不吝嗇地掃落進來。
“嘶——好痛!”
二人同時停下,江緒存被光照得睜不開眼。
下一秒,就看見謝枕齜牙咧嘴地捂著肩頭,衝破了陽光,踏進了晦暗。
他不是在和陛下手談嗎?
怎麼找來了?
“嶽丈大人!”
看見江淮與那高舉的巴掌,謝枕一下凝眸,厲聲問道:“您這是做什麼?新婚頭一日,您要打我夫人?”
“啊?”
江淮與也冷靜了下來。
他趕緊搖頭:“姑爺這是什麼話?方才有一隻飛蟲,我怕它咬了二丫頭,想幫她趕一趕。”
“噢?是這樣?”
謝枕一步步往前逼近,江淮與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江緒存不願讓謝枕摻和進江家這攤汙水,於是說道:“走吧,我不想待了。”
“等等。”
謝枕拉住江緒存的手腕。
江緒存疑惑回頭。
他的目光一直死死盯著江淮與。
“大夏重嫡庶尊卑,公侯伯子男,我家是公爵,嶽丈是侯爵。故,我尊你卑。”
“昨日,讓緒存與江緒心同時出嫁,已是極不給我麵子,我不計較,但希望嶽丈能有本譜記在心裡。可若嶽丈不記,那小婿就隻能操心些,幫你記下。”
江淮與出了一身冷汗。
“賢婿,嶽丈,記下了......”
二丫頭竟被世子這般看重?
謝枕在微笑,但瞧著卻像是要殺人。
他望向江緒存,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腕,低聲道:“我先出去,你再撂兩句狠話。”
說完,謝枕就走了出去。
江緒存深吸一口氣。
“父親,馬球會不遠了,長姐何時回家,我便何時將五弟弟的婚事放在心裡。”
她轉身離去。
她怕再待下去,真忍不住會殺了他。
“二丫頭。”
江淮與整個人都被埋在黑暗裡。
他渾濁的雙眼中藏著深不見底的情緒:“那夜慈恩寺中,虐殺曹齊和打傷你母親的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