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江緒存垂眸笑了,但沒有一點被揭破的窘迫感
她整個人的狀態很平靜,平靜之下藏著洶湧,仿佛下一秒就會笑盈盈地出手,毫不猶豫地取人性命。
江淮與皺眉:“不對,你是故意讓我知道的?”
若江緒存沒有出手打傷江緒盛,沒有卸下老二老三的胳膊,他怎麼都不會知道她竟有一身好武藝。
今日鬨這麼一出,恐怕滿盛京都知道江緒存擅武之事了。
大夏女子一向以柔弱依人為美,彆說會武了,就算是力氣稍大一都會被稱作‘悍婦’。
她為了逼自己去救江緒寧,還真是什麼都不管不顧!
“你就不怕盛京的官眷們從此容不下你?你就不怕我去報官?江緒存!殺人償命,即便你是世子妃也不例外!”
江淮與撐桌站起,紅著雙眼吼道。
“好啊!父親儘管報官便是!”
江緒存抬腳往外走:“若有需要,女兒還可以親手寫一份口供。就是不知,我敢寫,您敢送嗎?”
如今長安侯府正指望著信國公府提攜呢,一旦江緒存背上了命案,那世子妃一定是做不成的。
那一天江老太太說得沒錯,如今整個江家的指望,都是江緒存。
江家不乾淨,曹家也不乾淨,萬一到時候查案查著又扯出些彆的爛事......
到那時,
長安侯府的聲名與顏麵將統統蕩然無存!
江緒存賭的就是江淮與害怕,堵的就是他不敢!
但她不怕。
她隻要長姐活下來,所以她無懼將擅武之事公之於眾,更無畏自己弑兄打母的真相被江淮與知道。
她剛走出壽安堂,李德全就揚著笑容,邁著小碎步要上前見禮。
“李公公?”
江緒存驚喜地喊道。
此言一出,謝枕驚詫地望向江緒存。
她剛回盛京不足一月,怎會認得李德全?
難道,她真的也是重生了?!
李德全對此也很是疑惑。
“世子妃認識老奴?老奴記得,上回見您還是十年前來宣讀陛下敕封聖旨之時吧?”
江緒存一怔。
前世李德全對她有恩,還沒等她報答,李德全就因皇位更迭而成為了刀下亡魂。
以至於今天這麼恍然一見,一下失了分寸。
她笑了笑,佯裝坦然道:“這一身天子親賜的四爪蟒紋宮袍,放眼大夏,除了李公公之外,還有何人能穿呢?”
謝枕收回了目光。
這樣解釋,倒也有理。
李德全被這一番話哄得極高興。
“世子妃實在聰慧,老奴自愧不如。陛下聽聞您在宣武門前受了欺負,於是便令老奴隨世子殿下一道前來。”
李德全說著一頓,目光一一掃過周圍的江緒盛、江二爺幾個,故意加重了語氣:“看一看究竟是那些不長眼的東西,竟敢薄待天子義妹!”
江家那幾個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李德全回看江緒存時,又恢複了方才的麵容。
“陛下說了,您去往西疆為質時,時間緊迫,又年紀尚小,故沒有行敕封禮。一月前,知曉您回來後,陛下就想召見,可長安侯卻說您一直病著,不宜麵聖。不過,如今老奴看著,您定是已然大好了,老奴這便回去稟報陛下,要令內務局及禮部,儘快籌備才是。”
聞言,江緒存眼睛一亮。
隻要行過敕封禮,她就是正兒八經的公主。
這樣一來,
即便江淮與故意拖延不去請旨接長姐回來,她也可以自由出入後宮,不必費心去和謝枕打商量、聊代價才能混進去了!
江緒存微笑著朝李德全頷首:“多謝李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