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告辭。”
李德全低頭後退,回皇宮去了。
江緒存和謝枕也沒在長安侯府多留,回信國公府的馬車上,兩人一左一右的對麵坐著。
一路上,江緒存都沉默著不說話,謝枕就一直在用餘光瞄她,反倒立冬被迫夾在兩人中間正襟危坐,坐如針氈。
她會是重生的嗎?
可如果是重生,憑她從前的手段,怎麼還會傻傻地被曹氏安排與曹齊偷情?
若非他故意裝暈被江緒心設計,隻怕前世的換嫁還要再來一遭。
但如果不是重生,十六歲的江緒存可沒那麼心思機敏。
這一天下來,
上至信國公夫婦和仁安帝,下至江緒心、江緒盛、江淮與一眾,哪個沒吃她的虧?哪個沒受她的算計?
江緒存一臉沉重,滿腦子都是江緒寧的病情。
花柳病不是絕症,隻要好生將養,就可以治愈。
囉嗦的,是中毒。
她自認自己解毒比治病的本事要好,可她仔細把過長姐的脈,壓根兒探不出是什麼毒。
莫非,是當年老師說的什麼從未記載於冊的家族秘毒?
江緒存在西疆拜過一位老師,他是大夏派遣西疆駐邊的一名文官,但奇怪的是他卻擅武、擅毒。
老師姓沈,性子執拗怪癖,被一眾同僚排斥,正好當時的江緒存被西疆王從王都遣送去了軍營。
每天吃不飽、穿不暖,也聽不懂西疆話,整日就一個人孤零零地待著。
兩個孤獨的大夏人就這麼認識了。
老師說他有一個兒子,但天生骨骼疏散,不宜練武,從前收過一個徒弟好不容易教完了,可惜失蹤了。
他正發愁自己這一身的本事怎麼傳承下去呢,沒想到老天待他不薄,掉了個大徒弟下來。
於是,江緒存就跟著他讀書寫字、習武學毒,一直長到了十二歲。
突然有一天,老師留下集他畢生所學的手劄之後便不辭而彆,從此再沒有出現過。
若真是秘毒,她也不是調不出解藥,隻是需要一點點的去嘗試、加減,這期間的功夫少則十幾二十天,多則不好說。
她等得了,長姐能等得了?
“想什麼呢?”
謝枕主動開口。
他實在被心裡的猜想弄得很煩躁。
但總不能直接問她是不是重生的吧!
江緒存‘噢’了一聲:“沒事,世子殿下不是說今日要和陛下手談嗎?怎麼追過來了?”
“聽說你在宣武門前動了武......”
突然,馬車猛地一個急刹!
謝枕和立冬沒有武功底子,下盤不穩,這一下就順著力道就往前滑去。
而江緒存卻穩如泰山,她迅速出手,一手拉住一個,輕鬆將二人帶回了座位上。
馬夫驚出了一身冷汗,趕忙扭頭詢問:“世子,世子妃,立冬姑娘,可有傷到?”
“未曾。”
江緒存又問:“老魏,出什麼事了?”
“回世子妃的話,是一個不要命的老禿驢突然從街邊竄出,老奴這就去罵走他!”
老魏甩了馬鞭,衝過去一把揪住那擋路和尚的衣領。
“瞎了眼的老禿驢!不要命了是不是!看清這是誰家的車了嗎就敢衝撞!”
和尚也不反抗。他雙手合十,朝著馬車一禮。
“江二娘子,煩請出來一見。”
這聲音!
江緒存瞳孔猛地睜大。
這聲音就是那晚在慈恩寺中,她躲在佛像之後聽見的和母親有私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