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什麼時辰來的?”
“不久,才到一刻鐘。”
“噢,那的確是不久。”
江緒存沒有一點心虛愧疚的意思。
她一麵問,一麵去將立冬她們一個個地扶起來,接著又拿了兩張燒餅出來,剩下的都給三人塞了過去:“出去等吧,快些吃,涼了就硬了。”
立冬立夏應聲,毫不猶豫地離開。
白芷先是看了一眼謝枕,見他沒有反駁,才恭敬地朝二人行禮告退。
“殿下吃餅嗎?”
江緒存坐去了他對麵。
謝枕一挑眉,歪著腦袋問她:“明知故問什麼?你若不是特意給我拿的,為何要拿兩個?”
“因為我得吃兩個啊。”
江緒存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謝枕:“誰曉得殿下一大早就過來?我這一共就買了八塊,一人兩塊,沒多的份兒。你若要吃,我就撕一小半下來給你嘗嘗。”
謝枕:“......”
“我不餓,你吃吧。”
“那就好。”
江緒存沒一點客套,好像是怕謝枕反悔一樣,兩張燒餅疊在一起狠狠咬下一大口。
謝枕:“有這麼好吃?”
江緒存警惕地看著他:“我已經咬過了,世子再想吃的話,可不行了。”
謝枕一腦門的黑線:“......”
前世怎麼不知道,她這麼愛吃?
“你認得顏謙?”
“不認識。”
江緒存搖頭,接著又咬下了一大口餅:“我會一招靈犀二九針,這套針法失傳已久,他竟看得出來,估計是對這個感興趣。”
謝枕說道:“顏謙是醫道鬼才,你的靈犀二九針雖是獨門,但也是記載於冊的,他知道不奇怪。”
“你也知道?”
江緒存抬頭,狐疑的打量謝枕。
謝枕一愣,立馬就知道自己話趕話,說錯了話:“昨晚在父親母親那裡聽了兩句,覺得有趣,回去後查了一點醫書古籍。”
“這樣啊。”
江緒存放下燒餅,隻覺得謝枕在麵前實在是不下飯:“殿下,你一大早來不是為了和我閒聊吧?”
“我想請夫人,幫我殺一個人。”
謝枕從袖間拿出一張信紙放在憑幾上。
上書一個名字——霍茂。
江緒存疑惑:“霍茂?霍太傅第六子,霍皇後的庶弟?”
“對。”
霍茂算是霍太師最不成氣候的一個兒子了,謝枕吃飽了飯沒事兒做要去殺他乾嘛?
她記得,前世直到她死,霍茂都活得好好的。
怎麼這一世會有意外發生?
謝枕身子微微前傾。
他黑目炯炯,直勾勾地盯著江緒存,想看清她對自己每句話的反應:“咱們一換一。”
“我不問你深夜出府去做什麼,你也不問我為什麼要殺霍茂。同理,今日,你幫我殺霍茂,明日,我助你帶宸妃出宮。”
江緒存沉默著沒答話。
“彆用什麼你父親會去和陛下皇後求情來回我。你心裡清楚,拿江緒盛的婚事威脅江淮與這種偽善到了骨子裡的小人根本用處不大。”
謝枕雖一動未動,但卻讓江緒存感受到了步步緊逼之感:“江緒存,宸妃的病情不大好吧?你是醫者,她還能拖多少時日,你心中有數。”
“跟我合作,我保你長姐,平安歸來。”
聞言,江緒存緩緩抬眸,眸間藏著的冷冽肅殺之意藏都藏不住,唇瓣已被咬出了血。
若前世謝枕沒有短命早亡,那他一定會是第二個沈正。
這種人,走一步,算百步,謀千步,想萬步。
如此可怖,難怪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