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柯最終隻丟下這句,帶著滿心不甘和擔憂,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猛地轉身消失在電梯後。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顧言的目光甚至沒有偏移分毫。
他猛地抬頭,銳利的視線射向一旁的特助小厲:
“立刻去辦兩件事!”
“第一,動用顧家所有力量,十分鐘內,我要網上所有關於清清、關於這裡的照片、流言、討論,消失得乾乾淨淨!徹底抹掉!誰敢再提一個字,或者暗中傳播,就讓他的平台一起消失!不計代價!”
“第二,現在,立刻,通知江晚怡、江家,以及所有相關媒體、合作方——我顧言,單方麵宣布:與江晚怡的婚約,即刻起,永久作廢!所有後果,我一人擔著!”
顧意歡倒吸一口冷氣,臉色煞白:
“哥!你瘋了嗎?江家那邊……”
“去做!小厲!”顧言厲聲打斷,眼神裡是瘋狂、偏執、不顧一切的堅定,更有一種為摯愛願與全世界為敵的孤勇:“我說了,所有後果我擔!現在,沒有任何事,比清清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更重要!”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盞象征生死未卜的無影燈,嘶啞的聲音裡是濃得化不開的痛楚和不容置疑的守護。
“誰敢動她一根頭發,我就毀了誰,無論是誰,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的女人,我的孩子——輪不到彆人來負責!”
顧言擲地有聲的宣言砸落在地。
啪嗒。
就在這時,手術室上方那盞刺目的紅燈,毫無預兆地——熄滅了。
死寂的走廊裡,這輕微的聲響如同驚雷。
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幾秒後,門被推開。
為首的醫生摘下口罩,臉上帶著疲憊卻如釋重負的笑容,聲音清晰有力:
“恭喜,母女平安!”
巨大的狂喜瞬間衝垮了緊繃的神經。
“太好了!太好了!”
顧意歡捂住嘴,喜極而泣,整個人軟倒在薑敬軒懷裡。
薑敬軒緊緊摟住她,緊繃的肩膀終於徹底放鬆,長長舒了口氣,眼底也湧上濕潤。
護士抱著一個繈褓走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是個漂亮的小公主,五斤八兩,早產但生命體征平穩。”
粉嫩的小嬰兒閉著眼睛,微微蹙著眉頭,發出小貓般細弱的嚶嚀。
薑敬軒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接過那柔軟嬌小的生命,動作輕柔。
顧意歡也圍了上去,淚眼婆娑地看著繈褓中的小生命。
“清清呢?她怎麼樣?”
薑敬軒抱著孩子,第一時間追問。
“薑女士出血控製住了,處理及時,麻藥還沒完全退,正在觀察,很快就推出來。”
醫生解釋。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帶著一陣風,猛地從他們身邊掠過。
是顧言。
他的世界裡,隻剩下手術推車上那個蒼白、脆弱、緊閉雙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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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正推著移動病床出來,薑清清躺在上麵,罩著氧氣麵罩,臉色白得透明。
“清清!”
顧言幾乎是撲到床邊,聲音嘶啞破碎。
病床停下。
顧言“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地磚上。
高大的身軀蜷縮在床邊,顯得異常卑微。
他顫抖著伸出手,想碰觸她,卻又怕弄疼,最終隻是用指尖,極其輕柔地拂開了黏在她汗濕鬢角的一縷碎發。
顧言的目光貪婪地、一寸寸地描摹著她的眉眼,確認她的呼吸。
病房裡很安靜,隻有儀器規律的滴答聲。
顧意歡和薑敬軒抱著孩子,站在幾步之外,看著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誰也沒有上前打擾。
麻藥的效力如同厚重的潮水,將薑清清的意識沉沉包裹。
感官模糊,身體深處傳來鈍痛,沉重無力。
然後,她感覺到手背上傳來一陣溫熱……不,是滾燙的濕意。
一滴,又一滴……沉重地砸落,灼燒著她麻木的神經。
好燙……是誰……在哭?
她艱難地想要掀開沉重的眼皮,視線模糊地聚焦……似乎有一個高大的輪廓,正伏在自己床邊,肩膀在無法抑製地、劇烈地聳動。
是……他嗎?
那個高高在上的顧言?
他怎麼會……哭得像個……孩子?
巨大的困惑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湧上心頭。
她嘴唇微微顫抖,用儘力氣,才從乾澀的喉嚨裡擠出一點微弱的氣音:
“……顧言……疼……”
薑清清聲音破碎,帶著濃濃的委屈和依賴。
這一聲細微的呼喚,卻像一道驚雷劈在顧言心上。
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瞬間爆發出驚人的亮光,死死鎖住薑清清微微睜開的、迷蒙的雙眼。
“清清!清清你醒了?”
顧言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和顫抖,巨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她冰涼的手,用滾燙的掌心去溫暖她。
“我知道疼,我知道……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彆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他語無倫次地低語著,淚水更加洶湧地滾落。
護士在一旁輕聲提醒:
“顧總,薑女士需要靜養,麻藥還沒完全退……”
顧言充耳不聞。
他隻是用那雙飽含淚水、盛滿恐慌與深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薑清清,一遍遍重複:
“我在,清清,我在……彆怕……”
薑敬軒抱著懷裡安靜下來的小嬰兒,看著病床邊那個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驕傲、隻剩下卑微守護的男人,又看了看病床上意識模糊、卻本能地依賴著顧言的妹妹,心情複雜難言。
懷中的小生命輕輕哼唧了一聲。
顧意歡輕輕拉了拉薑敬軒的衣袖。
護士看著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裡的顧言,猶豫了一下,輕聲開口:
“顧總……您……要不要看看您的女兒?她很健康可愛……”顧言的身體似乎僵了一下,但他甚至連頭都沒有抬,目光依舊牢牢鎖在薑清清蒼白的小臉上。
“清清,你聽到了嗎?醫生說……你很勇敢……都過去了……好好睡,我守著你……”
他俯下身,用額頭輕輕抵著她的手背。
護士見狀,默默退開了一步。
走廊裡,隻剩下嬰兒細微的哼唧聲,儀器規律的滴答聲,以及男人壓抑的、滾燙的淚水砸落在女人手背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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