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極其享受薑清清這種“臨死前的求知欲”。
陳音緩緩放下剪刀,用冰冷的刃麵貼著她的臉頰滑動,像在思考從何處下刀,又像在欣賞她的恐懼。
“為什麼?”她嗤笑一聲,聲音尖厲:“薑清清,你到現在還擺出這副高高在上、好像什麼都不明白的無辜嘴臉,真令人作嘔!”
陳音的情緒猛地激動起來:
“是,我嫉妒你,我嫉妒你生來就什麼都有——家世、容貌、才華……還有那麼多男人的愛慕,連我像乞丐一樣祈求都得不到的夏柯,卻把你當成心尖上的白月光。”
她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是焚心的妒火。
“但這些,都不是我要折磨你的根源。”陳音的聲音陡然變得更加陰毒:“如果不是你,我媽媽不會死!”
薑清清瞳孔一縮:
“我說了,你媽媽不是因為我……”
“閉嘴!”陳音尖聲打斷,笑聲淒厲瘋狂:“不是因為你,那是因為誰?!要不是你,哪來的林婉兒?!要不是你,那個賤男人也不會突然出現!要不是你,夏柯會一直喜歡我!”
薑清清強壓下心頭的驚悸,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穩,甚至帶著一絲殘存的、連她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溫和:
“小音,林婉兒和你爸的勾當,是他們自己的罪孽,我當年資助你,從來不是施舍憐憫,是我真的看到了你的閃光點,相信你會有璀璨的未來……你明明可以走在陽光下的,現在停下,還來得及……”
“停下來?”
陳音像是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爆發出尖銳的大笑,笑的眼角滲出了淚花:
“我親愛的清清姐,你知不知道……我埋伏在暗處這麼久,為什麼偏偏是今天跟你攤牌?”
薑清清屏住呼吸,極其緩慢地搖了搖頭,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牽扯著緊繃的神經。
“因為昨天晚上啊——”
“我的男朋友,你親愛的夏柯哥,我脫光了在他麵前,他都沒有任何反應…直到,直到我拿出你的照片……”
她猛地拔高音調,爆發出癲狂的尖笑:
“哈哈哈,就一張用你的臉ai合成的不堪入目的照片,他、竟、然、就、有、反、應、了!”
“你知道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大的羞辱嗎?你憑什麼?你憑什麼就能擁有一切?!
幾張偽造的不堪入目的照片被陳音狠狠甩過來。
冰冷的相紙邊緣刮過薑清清的臉頰,帶來一陣屈辱而火辣的刺痛。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瞥向地上無法動彈的夏柯。
夏柯整張臉連同脖頸都漲成了駭人的紫紅色,眼球劇烈震顫著,幾乎要脫出眼眶,那裡麵奔湧著無儘的羞憤與絕望。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冰錐,狠狠鑿進薑清清的腦海,凍得她思維幾乎停滯。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陳音卻仿佛終於找到了宣泄的閘口,扭曲的恨意傾瀉而出:
“停下?我手上可是沾著血了!你告訴我,怎麼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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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薑清清無意識地重複著這個字眼,隨即瞳孔猛地收縮。
她的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撕裂:
“我媽……是你?!那個給我二嬸錢、教唆她的人……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她的憤怒極大地取悅了陳音。
對方得意地揚起嘴角,那笑容甜美又惡毒:
“是啊~聽說阿姨斷氣的時候,掙紮得可難看了……可惜啊,你最親愛的女兒沒能在最後時刻陪著她呢,這種至親在自己眼前一點點消失的感覺……怎麼樣?心是不是像被碾碎一樣?”
一陣劇烈的耳鳴如同潮水般吞沒了薑清清,世界天旋地轉。
她瘋了一樣地向上掙紮,指甲摳刮著冰冷的地板邊緣,發出刺耳的聲響。
“還有哦。”陳音欣賞著她的崩潰,慢條斯理地繼續投下重磅炸彈:“你以為你之前那兩個店是怎麼接連垮掉的?嗯?真以為是你自己經營不善嗎?”
“不——是我,是我和徐歡裡應外合。”
“想不到吧?”
她俯下身,近乎陶醉地品味著薑清清臉上的震驚與滔天怒火:
“從你信任我、讓我入職開始,所有的核心數據、客戶資料、計劃書……都是我一點一點偷出來傳給徐歡的,可笑你還那麼信任我,什麼都跟我說~對了,你知道我是怎麼精準知道你媽媽有嚴重哮喘的嗎?”
陳音的笑容放大,露出了森白的牙齒:
“是你啊,我親愛的清清姐,是那個大年夜,你熱情地邀請無處可去的我去你家吃團圓飯,哈哈哈……不然,我怎麼能想到用這招來對付你呢?”
她看著薑清清瞬間煞白的臉,笑聲裡充滿了報複的快感:
“看著你辛苦建立的心血一點點被掏空、瓦解,看著你焦頭爛額、自我懷疑、痛苦不堪的樣子……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快、多開心啊!”
陳音的笑容愈發扭曲,眼底閃爍著令人膽寒的興奮,她故意拖長了語調:
“啊……差一點就忘了最精彩的部分呢——顧言。”
薑清清猛地抬起頭,原本寫滿不甘的眼眸驟然緊縮:
“顧言?你們把顧言怎麼了……顧明輝對他做了什麼?!”
“果然,你早就查到了顧明輝。”
陳音的語氣中透著一絲得意的譏諷,她向前傾身,仿佛在分享一個隱秘的快訊:
“可那又怎樣?顧言已經死在了國外,你想象得到嗎?直到最後一刻,他迷迷糊糊喊的……可都是你的名字呢,真是可笑極了!”
“顧言……死了?”
薑清清喃喃地重複著,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仿佛還沒能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噩耗。
“沒錯!他死了!徹徹底底地沒救了!”
陳音幾乎是歡快地吐出這幾個字,臉上寫滿了殘忍的滿足:
“現在你什麼都清楚了,也可以瞑目了吧?等你走了,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夏柯……哦對了,還有你最心愛的女兒,悅悅——”
“顧言……死了……”
這句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猝不及防地捅入薑清清的心口。
刹那間,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嘈雜、嘶喊,甚至她自己的心跳聲都消失了,耳邊隻剩下某種東西在胸腔深處劈啪碎裂的聲響,清晰到令人窒息。
那個總是溫柔注視她的男人,那個曾緊緊握住她的手、承諾要陪她走完一生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不在了?
不……這絕不是真的……
一陣劇烈的耳鳴如潮水般湧來,眼前的畫麵開始晃動、發黑。
喉嚨像是被什麼死死扼住,薑清清喘不過氣,連陳音那張近在咫尺的、因瘋狂而扭曲的臉,都逐漸模糊起來。
“呃啊——!”
驀地,她一聲仿佛從靈魂深處撕裂而出的嘶吼爆發出來。
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蠻力,瞬間貫穿了薑清清的全身。
她猛地用雙手死死扣住地板邊緣,指甲霎時翻裂,鮮血汩汩湧出,她卻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腰腹猛的發力,竟硬生生憑借這股決絕的力量,將仍卡在井道中的下半身掙脫了出來。
陳音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嚇得失聲驚叫,慌亂地向後退去,手忙腳亂地抓起地上的剪刀對著薑清清亂揮:
“薑清清!你瘋了嗎?!不要命了?!”
薑清清踉蹌著站穩,緩緩抬起頭。
她曾經清澈明亮的雙眼,此刻隻剩一片駭人的血紅。
滾燙的淚混著不斷滴落的鮮血,在薑清清蒼白的臉上劃出驚心的痕跡。
她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也感覺不到恐懼,整個世界迅速坍縮,隻剩下眼前這個宣判了顧言死刑的女人。
她一步、一步,如同從地獄歸來的修羅,帶著滿身血跡與死寂,堅定不移地逼近陳音。
甚至毫不猶豫地抬起那隻早已血肉模糊的手,一把握住了對方揮來的、泛著寒光的剪刀刃。
利刃頓時更深地割入皮肉,鮮血順著手腕滴落,在地上濺開刺目的血花。
可她仿佛毫無知覺,隻是死死攥著刀刃,聲音嘶啞得幾乎磨出血來:
“你再說一次……顧言,他到底怎麼了?”
陳音被她這副宛如從地獄爬出、不死不休的模樣嚇得臉色慘白。
她拚命想要抽回剪刀,卻驚恐地發現對方那隻手就像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直到地上傳來夏柯痛苦而焦灼的悶哼,陳音才猛地回過神。
羞鬨與憤怒頃刻壓過了恐懼,她猛地用力抽回剪刀。
刀刃與骨頭摩擦發出令人齒冷的嘎吱聲。
陳音再次握緊剪刀,眼中狠毒之色驟現,用儘全身力氣朝薑清清的心口刺去——
就在這一刻!
“砰!!!”
一聲巨響,公寓堅實的房門被人從外猛地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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