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近在咫尺,但這正是她此行的目的。
薑清清臉上綻開一個混合期待與興奮的笑容,像個終於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用力點頭:
“好啊,我可不喜歡失望哦,雅汐先生。”
雅汐沒有帶她走向更喧囂的舞池深處,也沒有去往那些隱藏著私密包間的走廊,而是領著她穿過一扇偽裝成鏡麵的暗門,經過一條僅有微弱應急燈照明的狹窄通道。
通道的儘頭是一扇厚重的、沒有任何標識的金屬門。
雅汐用指紋和密碼打開了它。
門後的空間與外麵的迷幻喧囂截然不同,冰冷、安靜,隻有機器低沉地嗡鳴。
一整麵牆被巨大的屏幕占據,分割成無數個監控畫麵,清晰地呈現出這棟建築裡每一個角落的實時動態:
舞池扭動的人群、吧台交易的細節、走廊裡竊竊私語的男女,以及……
以及那些更為私密的包房。
薑清清的目光下意識地搜尋,隨即猛地定格在其中一個畫麵上——
那是一間裝修奢華的包房,沙發上,一個明顯神誌不清、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被三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圍繞著,女人們的手在他身上遊走,動作曖昧而熟練。
男子的眼神渙散,臉上卻掛著扭曲的笑容,顯然已經失去了正常的判斷力。
薑清清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血液瞬間湧上頭頂,又迅速褪去,帶來一陣冰冷的眩暈感。
她猛地轉過身,下意識地就要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空間:
“我……我覺得這裡有點悶,我想回去了。”
一隻冰涼的手卻更快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急什麼?”雅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玩味:“好戲才剛剛開始,不是嗎,蘇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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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清清被迫停住腳步,背對著那巨大的屏幕,身體僵硬。
她能感覺到雅汐審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蛇爬過她的脊背。
“這……這有什麼好看的?”
她鎮定了下來,試圖甩開他的手,語氣努力恢複成那種不諳世事的大小姐腔調:
“低俗又無趣,我對彆人的隱私沒興趣。”
“低俗?無趣?”
雅汐低笑一聲,非但沒有鬆開,反而就著握著她手腕的力道,輕輕一拉,將她轉了過來,迫使她再次麵對那麵令人不適的監控牆。
他的手臂看似隨意地搭上她的肩膀,實則將她固定在自己的控製範圍內,下巴幾乎抵著她的額角,指向那個包房的畫麵。
“你看,那位可是有名的銀行家,平時在報紙上多麼一本正經。”他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介紹一件商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碼,蘇蘇,或者說,都有想要徹底遺忘和放縱的時刻,而我,隻是為他們提供所需的服務而已,這難道不比那些虛偽的宴會更有趣,更……真實嗎?”
雅汐的話語像毒液,慢慢地滲透過來。
薑清清胃裡一陣翻攪。
她強迫自己看向屏幕,目光卻無法聚焦,隻覺得那些畫麵扭曲而肮臟。
薑清清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生理性的不適,轉過頭,仰起臉看著雅汐,努力讓眼神裡隻剩下被冒犯的驕縱和一絲不耐煩:
“是是是,真實極了,但也無聊透了,我以為你說的好地方是多刺激呢,結果就是來看這些長針眼的東西?”
她用力想掙開他的手臂,語氣抱怨:
“放開我啦,我要回去了,一點都不好玩,還不如去喝酒呢!”
雅汐盯著她看了幾秒鐘,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
他似乎在她臉上尋找著什麼,是偽裝的痕跡,還是真正的愚蠢和天真。
忽然,他笑了,手上的力道鬆開了。
“看來,是我們這裡的節目入不了蘇蘇小姐的眼。”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仿佛剛才的逼迫隻是一場玩笑:“沒關係,來日方長。”
他後退一步,優雅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指向那扇金屬門。
“今晚就到這裡吧,我讓人送你回去?”
薑清清的心還在狂跳,但聽到他放行,立刻暗暗鬆了口氣。
她不敢有絲毫猶豫,生怕他改變主意,立刻揚起下巴,維持著那份不滿:
“不用了!我自己認識路!”
薑清清的背影挺直,努力不露出一絲慌亂。
直到走出那扇金屬門,重新踏入那條昏暗的通道,她才感覺到自己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雅汐站在空曠的監控室裡,看著屏幕上那個窈窕的紅色身影有些匆忙地穿過走廊,消失在監控範圍之外。
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眼神變得深沉而玩味。
“楊蘇蘇……”
雅汐低聲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控製台。
太乾淨了,那種反應,那種被寵壞的、不知人間險惡的天真和傲慢,幾乎完美無瑕。
但正是這種過分的完美,反而勾起他更深的興趣。
他拿起內部通訊器,低聲吩咐。
遊戲,才剛剛開始。
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在空曠的酒店走廊裡回蕩,一聲聲,清晰得令人心慌。
薑清清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若有似無的視線始終黏在她的背後,如影隨形。
她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加快腳步,指尖勾著那雙折磨人的細帶高跟鞋,仿佛隻是一個玩累了、準備回房休息的富家女。
直到拐過走廊轉角,那道視線被暫時隔絕,她才迅速找到自己的房門,刷開,閃身進去。
“哢噠”一聲輕響,將門反鎖,又迅速掛上安全鏈。
整個世界瞬間被隔絕在外。
恐懼和後怕直到這一刻才如同潮水般洶湧襲來,幾乎將她淹沒。
薑清清滑坐在地毯上,絲質長裙鋪散開來,像一灘凝固的血。
冰冷的觸感從地麵傳來,讓她稍微冷靜了一些。
不能慌。
薑清清,你不能慌。
她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雅汐顯然已經起了疑心,那個“楊蘇蘇”的身份太過單薄,經不起任何深入的推敲。
今天她能僥幸脫身,多半是因為那份“驕縱無知”演得足夠逼真,暫時滿足了雅汐的獵奇心理,但他絕不會就此罷休。
她需要一層更堅固的鎧甲,一個能經得起查驗的、有血有肉的“楊蘇蘇”。
掙紮著站起身,薑清清走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撩開厚重窗簾的一角向下望去。
街道上車流如織,霓虹閃爍,看不出任何異常。
但她知道,那雙眼睛一定還在某個角落盯著。
薑清清不再猶豫,快步走到床頭櫃,從自己的隨身背包最內側的夾層裡,取出一部全新的、未經注冊的加密手機。
開機,迅速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清清?”溫知許清洌沉穩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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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許姐。”她的聲音透過電流,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清晰的冷靜:“我今天去酒吧了,接觸到了一個新人物,雅汐,他是我了解野鶯的重要途徑。”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
溫知許的聲音陡然沉了下去:
“你一個人?怎麼接觸到的?你現在安全嗎?”
“我沒事。”薑清清語速平穩:“我捏造了一個假的身份,名為楊蘇蘇,他帶我進了核心監控區,我看到了他們的運作模式,但雅汐不是簡單角色,他起疑了,我需要你立刻幫我完善楊蘇蘇的一切背景資料,要快,要天衣無縫。”
“薑清清!”
溫知許的聲音瞬間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怒: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給你的人脈是讓你打聽消息,不是讓你孤身去闖龍潭虎穴!野鶯那邊的水有多深你根本不知道!”
“我知道。”薑清清打斷她,語氣斬釘截鐵:“我知道風險,但顧言等不了,常規手段太慢,這是我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她頓了頓,聲音低沉卻堅定:
“知許姐,有些門,隻能從裡麵打開。”
電話那端是長久的沉默,隻能聽到溫知許壓抑的呼吸聲。
良久,她的聲音才重新響起,充滿了疲憊和無奈:
“……我知道了,身份信息我會用最高優先級處理,兩小時內落實到位,你的具體計劃是什麼?後續怎麼聯係?”
“我沒有具體計劃,見機行事,有需要我會聯係你,我哥那邊,暫時幫我瞞著,另外,告訴小雅和陳姨,她們要是見到我,就不認識,公寓那邊……”
“公寓必須留著。”溫知許打斷她:“如果有絕對敏感的信息,留在那裡,比任何電子傳輸都安全。”
“好。”薑清清沒有堅持:“謝謝您,知許姐,我先休息了。”
溫知許在那邊輕輕歎了口氣:
“你自己……千萬小心,’楊蘇蘇’的資料很快會發到你加密終端。”
“謝謝。”
結束通話,薑清清將發燙的手機丟在床上,整個人陷入柔軟的沙發裡。
孤身入局,方能破局。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下冰冷的堅定。
“楊蘇蘇”即將擁有生命。
而真正的狩獵,或許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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