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隻會更加艱險,但她彆無選擇。
顧言,等著我。
無論你是否還記得,我都要找到你。
接下來的日子,薑清清變得更加勤快和順從。
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各個包房之間,動作麻利地送上酒水,然後縮在角落,等待客人的下一次吩咐。
但她的全部心神,都聚焦在了雙耳上。
俱樂部的環境嘈雜無比,震耳的音樂、男女的調笑、骰子的碰撞、醉漢的咆哮……混合成一片令人頭疼的聲浪。
但薑清清強迫自己適應,努力從這片混沌中過濾出有用的頻率。
她聽到過走私犯吹噓最近的大生意,聽到過打手抱怨某個不聽話的貨物處理起來多麼麻煩,也聽到過一些關於格興倫各個勢力之間微妙平衡的議論。
但這些都與白柔或那個男人無關。
她並不氣餒,如同最有耐心的獵手,默默等待著。
轉機發生在一個看似平常的夜晚。
薑清清被指派給一個看起來像是小頭目聚會的大包房送酒。
包房裡的男人們不像普通客人那樣沉迷酒色,而是圍在一起,氣氛有些嚴肅地討論著什麼。
音樂聲被調小了許多。
薑清清心中一凜,意識到這可能是個機會。
她低著頭,儘可能無聲地將酒水放在桌上,然後退到最遠的角落陰影裡,垂手站立,仿佛不存在。
“……媽的,大小姐最近火氣真大,底下兄弟日子不好過啊……”
一個粗啞的聲音抱怨道。
“還不是因為那個跑掉的女人?聽說把蘇黎世那邊攪得天翻地覆了……”
“噓!小聲點!不想活了?”另一個謹慎的聲音打斷:“那女人估計早就喂了多瑙河的魚了,現在關鍵是二小姐的事!”
二小姐!
薑清清的心臟猛地一跳。
“對對對,二小姐的婚事要緊,老爺子那邊雖然沒明說,但看樣子是默許了?真是奇了怪了,怎麼就非要嫁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家夥……”
“你懂個屁!那小子雖然失憶了,但那模樣氣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二小姐喜歡,老爺子估計也想看看能不能撈出點什麼背景來。”
“婚禮地點定了嗎?聽說就在白鷺堡?那地方可是……”
“閉嘴!這種事也是你能瞎打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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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謹慎的聲音再次厲聲製止:
“我們隻管做好安保,彆出岔子就行!到時候要是混進去不該進的人,你我腦袋都得搬家!”
白鷺堡……
薑清清牢牢記住這個名字。
這很可能是黑水國際的一處隱秘產業,婚禮的舉辦地。
就在這時,一個醉醺醺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角落裡的薑清清,指著她嚷嚷:
“喂!那個臉上包著的!過來給老子倒酒!愣著乾什麼?”
薑清清心中一緊,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連忙上前,笨拙地拿起酒瓶,手微微顫抖著給那人倒酒,故意灑出了一些,引來一陣罵聲。
薑清清唯唯諾諾地道歉,趁機退出了包房。
得知白鷺堡與白柔婚禮的消息後,希望與絕望如同冰火交織,瞬間將薑清清吞噬。
那個名字近在咫尺,卻又像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必須把消息傳給溫知許!
這是她唯一能撬動命運的機會。
薑清清心神不寧地擦拭著吧台,指尖發涼。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哭嚎和粗暴的嗬斥聲,從走廊深處炸開。
大廳裡瞬間死寂,所有調笑和音樂聲戛然而止。
人們臉上浮現出習以為常卻又無法掩飾的恐懼。
那是對於即將發生的、赤裸裸的暴力的本能戰栗。
“刀疤哥叫所有人!去走廊集合!立刻!”
打手粗魯地推開門厲喝。
薑清清的心直墜下去,不祥的預感扼住喉嚨。
她與楊梅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懼。
兩人被驅趕著,和一群麵色慘白的侍應生、女人擠進那條狹窄昏暗的走廊。
走廊儘頭,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刀疤哥像座鐵塔般矗立,臉上猙獰的疤痕在晦暗光線下更顯可怖。
他腳下,匍匐著一個女人。
一個比薑清清早來些時日的東歐女人,此刻像破布娃娃般被踩在地上,頭發被彪哥死死攥著,被迫揚起一張血跡斑斑、眼神渙散的臉。
彪哥晃動著手裡一個老式u盤,黃牙咧開,如同展示戰利品。
“都他媽給老子睜大狗眼看清楚!”刀疤哥聲音不高,卻字字帶著血腥氣:“這賤貨!竟敢想跑,還想把這玩意兒送出去?!”
他猛地彎腰,幾乎將u盤戳到女人臉上:
“說!想送給誰?嗯?!”
女人隻能發出破碎的嗚咽,拚命搖頭。
“不說是吧?”
刀疤哥冰冷的目光掃過人群,刻意在薑清清和楊梅臉上停頓了一瞬。
薑清清脊背一寒,死死掐住掌心,用疼痛維持鎮定。
楊梅已抖得站不穩,全靠她暗中支撐。
“哼!以為格興倫是遊樂場?敢遞消息?”
刀疤哥猛地抬腳,狠狠踹在女人肋部。
淒厲的慘叫刺破空氣。
彪哥配合地鬆開手,抽出帶著倒刺的橡膠棍,毫不留情地朝著女人手臂、大腿猛抽下去。
沉悶的擊打聲、骨頭的脆響、瀕死的呻吟,在死寂的走廊裡回蕩,敲打著每個人的神經。
薑清清胃裡翻江倒海,強忍嘔吐的欲望,唇瓣被咬出血腥味。
眼前這一幕,簡直就是對她剛剛萌生的冒險念頭最血腥的警告。
楊梅把臉埋在她背後,發出壓抑的啜泣。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已不再動彈,像團爛泥癱在血泊中。
“看清楚了?這就是想逃、想報信的下場!”刀疤哥的聲音比咆哮更駭人:“在格興倫,你們的命,賤如草芥!乖乖聽話,還能苟活,誰再敢動歪心思……”
他踢了踢血泊中的軀體:
“這就是榜樣,老子把你們骨頭敲碎喂魚!”
刀疤哥陰狠地頓了頓:
“當然,現在誰想主動承認或舉報同夥,老子或許……饒他一條狗命。”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下來,血腥味混合著極致的恐懼,扼住了每個人的呼吸。
幾秒後,刀疤哥揮揮手,像驅趕蒼蠅:
“拖下去處理掉,都滾回去乾活!”
人群驚惶四散。
薑清清扶著虛脫的楊梅,踉蹌逃回雜物間。
門一關,楊梅癱軟在地,崩潰痛哭:
“姐姐……太可怕了……我們會死在這裡的……”
薑清清沒有哭。
她緊緊抱住顫抖的楊梅,目光越過黑暗,冰冷如鐵,卻又燃燒著前所未有的火焰。
這殘忍的殺雞儆猴,非但未能嚇退她,反而像一記淬火的冷水,徹底堅定了她的決心。
她必須成功,必須離開這個地獄。
為了顧言,也為了不再有下一個像這樣倒在血泊中的無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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