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薑小姐也在,看來恢複得不錯?”
薑清清抬起眼,借著她的這句危險,深吸了一口氣,以此來壓抑自己難以平複的心情。
她微微頷首,語氣疏離而平靜:
“勞白小姐掛心,還好。”
這輕描淡寫的回應,更像是一種挑釁,徹底點燃了白蓁蓁的怒火。
她轉向雅汐,語氣變得尖銳:
“雅汐,我真是搞不懂你了,留著一個心思叵測的人在身邊,你到底圖什麼?”
“白蓁蓁。”
雅汐打斷她,聲音不高,卻帶著瞬間凍結空氣的威壓。
“請帖我收到了。”雅汐這才抬起眼,目光冷淡地掃過白蓁蓁因憤怒而微微扭曲的臉:“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他下了逐客令,甚至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那種徹頭徹尾的漠視,比直接的羞辱更讓白蓁蓁難堪。
白蓁蓁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胸脯劇烈起伏。
她死死瞪了薑清清一眼,那眼神怨毒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又不甘地看向雅汐,最終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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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雅汐,希望你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客廳裡恢複了安靜,隻剩下窗外隱約的城市噪音。
薑清清看著被摔上的門,手心微微出汗。
她剛剛的反應,雅汐看在眼裡,她要怎麼才能讓他帶著自己一起前往?
雅汐放下平板,目光落到她臉上,似乎看穿了她的擔憂,卻隻是漫不經心地問:
“白鷺堡的婚禮,想去看看麼?”
薑清清一怔,表麵訝異地看向他,但內心卻驚喜無比。
雅汐的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眼神深邃:
“總是躲著,可沒辦法做回自己,有些場麵,總要親自去經曆。”
白鷺堡在初夏的陽光下耀眼得近乎殘忍。
白色尖頂刺向湛藍的天穹,花園裡綴滿鮮紅的玫瑰,一切都符合一場夢幻婚禮該有的樣子。
可對薑清清而言,這裡的每一口空氣都浸透著令人窒息的壓力。
雅汐的手臂堅實有力地圈在她的腰間,看似親密的姿態,卻更像一道無法掙脫的禁錮。
當婚禮進行曲悠揚響起,賓客們微笑著望向紅毯儘頭時,薑清清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幾乎能聽到血液在耳膜下奔湧的轟鳴聲。
不安、恐懼,還有一絲被她死死壓製的、不該有的期待,幾乎要將她撕裂。
然後,她看到了他。
時間仿佛驟然停頓,周遭所有的聲音和色彩都瞬間褪去、模糊,世界中心隻剩下那個穿著筆挺新郎禮服的身影。
顧言。
真的是他。
那個在她夢中出現過千百次、讓她魂牽魄縈了整整半年多的男人。
他的側臉輪廓依舊清晰利落,隻是比記憶裡清瘦了些,下頜線繃得有些緊。
陽光落在他身上,卻照不進他微垂的眼眸,那裡麵盛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溫和卻空洞的疏離。
顧言正微微偏頭,聽著身旁白柔低語,唇角牽起一抹禮節性的弧度。
那不是她熟悉的、帶著熾熱愛意和頑皮的笑容。
“轟——!”
一股巨大的、混雜著狂喜、震驚和滅頂絕望的洪流,毫無預兆地衝垮了薑清清所有的心理防線。
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嘴唇無法自控地微微張開,顫抖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原本精心維持的平靜麵具土崩瓦解,那雙總是努力掩飾情緒的眼睛裡,此刻隻剩下鋪天蓋地的、無法置信的痛苦。
他活著!
他真的活著!
可他看著她,像看一個陌生人。
他甚至……正要成為彆人的丈夫!
腰間的手臂猛地收緊,鋼鐵般的力量勒得她肋骨生疼,也瞬間勒回了她幾乎崩潰的理智。
雅汐低沉陰鷙的聲音貼著耳廓響起:
“怎麼了?清清。”
薑清清搖了搖頭,輕聲開口:
“隻是看到他們,覺得很感動……”
雅汐略帶深色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跟隨她的目光落在了台上。
牧師麵帶微笑,將目光轉向一身聖潔婚紗的白柔:
“白柔露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蘇木先生為妻,無論順境逆境……”
蘇木???
薑清清的內心再次震撼起來。
他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會失憶?為什麼會從顧言變成蘇木?
白柔臉上洋溢著幸福而篤定的笑容,她深情地望了一眼身旁的顧言,深吸一口氣,清晰而響亮地回答:
“我願——”
“意”字還未出口,異變陡生。
“砰!”
一聲清脆的爆響,並非槍聲,卻像是某種玻璃器皿從高處墜地碎裂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莊重的誓言。
緊接著,婚禮現場側後方傳來一陣騷動和女人的短促尖叫。
眾人驚愕地轉頭望去,隻見幾名穿著看似普通賓客、但眼神精悍、動作迅捷的男子,正與白家的保安人員發生了推搡衝突。
其中一人似乎不小心撞翻了香檳塔的基座,導致杯盤狼藉。
另一人則對著耳麥急促地低語著什麼。
這絕非意外,而是有預謀的挑釁。
空氣中瞬間彌漫開緊張的氣息。
白蓁蓁第一個反應過來,她豁然起身,臉色鐵青,對著手下厲聲嗬斥:
“怎麼回事?把他們請出去!”
雅汐幾乎在變故發生的瞬間,眼神就冷了下來。
他攬著薑清清的手臂驟然收緊,不是安撫,而是帶著一種全然的戒備和掌控。
場麵並沒有演變成大規模的火拚,但那幾名製造混亂的男子顯然訓練有素。
他們一邊與白家保安周旋,一邊刻意將騷動向禮台方向引去,嘴裡還不乾不淨地嚷著:
“白家做事不地道,搶了彆人的貨,還想風光嫁妹妹?”
“蘇先生,你可想清楚了,這白家的飯,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這些話意有所指,明顯指向白家生意上的肮臟勾當,甚至隱隱將矛頭指向了顧言。
賓客們麵麵相覷,竊竊私語聲四起,原本浪漫溫馨的婚禮現場,頓時蒙上了一層黑幫爭鬥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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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柔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抓住顧言的胳膊。
顧言眉頭緊鎖,將白柔護在身後。
“我們走。”
雅汐不再停留,摟著薑清清,在保鏢的護衛下,果斷而迅速地朝著與騷動源頭相反的方向撤離。
他臉色陰沉,顯然對這種打破平衡的挑釁行為極為不滿,但步伐沉穩,不見絲毫慌亂。
薑清清被他半強製地帶著離開,心亂如麻。
就在她被雅汐帶著即將走出婚禮花園拱門的刹那,她忍不住最後一次回頭,望向禮台的方向。
混亂中,顧言正護著瑟瑟發抖的白柔,在白家人員的掩護下準備退場。
似乎是感應到了她的目光,就在那一瞬間。
顧言竟也抬起眼,穿越騷動的人群,精準地捕捉到了她回望的視線。
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
薑清清清晰地看到,顧言的眼神不再是剛才儀式上的全然溫和與陌生。
那裡麵……竟然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
那眼神閃爍不定,仿佛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一顆石子,蕩開了層層漣漪。
他迅速移開了目光,仿佛剛才的對視從未發生,重新專注於眼前的混亂和白柔身上。
但薑清清的心,卻因為那短暫到近乎虛幻的眼神交彙,而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絕對不像!
他是不是……沒有失憶?剛才那一閃而過的,是什麼?
“看夠了嗎?”
雅汐冰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著不容錯辨的警告。
他顯然注意到了她回頭的動作,以及那瞬間的失神。
薑清清猛地回過神,心臟狂跳,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雅汐不再多言,強勢地摟著她,迅速坐進了早已等候在外的防彈車裡。
車門關上的瞬間,隔絕了外麵的喧囂。
薑清清靠在椅背上,臉色蒼白,手心冰涼,但腦海中反複回放的,卻是顧言最後那個閃爍不定、蘊含了萬語千言般的眼神。
雅汐坐在她身旁,麵色冷峻地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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