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這麼愛哭的靈。
這是青山對雨靈的第一印象。
頭頂雷鳴滾滾,他捶了捶自己的腿,他已經盤腿坐在這好久了。
他一直在哭,嘴裡還一邊罵著白月,倒是弄得他不知如何開口。
“你好,白月讓我來請你去瑤池宴。”
那小舟頭邊縮成一團的黃豆包哭聲頓了頓,“不去!”嗓音哭得有些沙啞,他從膝蓋裡抬起臉,嘴巴撇出去,“沒聽見我在罵他嗎!還有我跟他非親非故,他憑何邀我。”
若換是旁的神君,定是覺得這人囂張跋扈,不識好歹,不僅惹得一身嫌,還問得那麼多緣由像是要求著人去一樣。
還好青山一根筋,他隻知道白月讓他來邀人,那便是好好的一定要邀人回去。
“你罵他也罵了,罵完了心裡舒坦了嗎。”
雨靈沒想到這人還關心他,他扭過頭,入目即是一張高眉弓,劍鋒眉,內眼角尖且向下,眼尾斜飛入鬢,線條銳利的一張凶狠臉。
是的,這種名稱凶狠臉,因為如今蒼荒推崇的審美是東方追崇的清雅矜貴,眉目清秀。
這種粗眉銳眼的長相倒令人不寒而栗。
雨靈已經很少見這種長相了,哪怕現在有也是抹粉染眉,千篇一律的。
青山見麵前的少年仰頭看他,那雙杏眼裡因剛才的哭泣盛著淡淡的水光,像是這忽如其來的暴雨,乾淨透徹。
“你長的,和他們好不一樣。”
青山愣了一下,隨即用手擋著臉撇向一邊,“彆看我。”
“你長的這麼凶,怎麼卻同個姑娘似的害羞起來了。”
青山還是第一次被說像個姑娘,耳尖迅地變粉,可惜他比較黑,並不能看得出來。
雨靈調侃著,完全忘了自己剛剛還跟個姑娘似的哭得沒停。
“你為什麼不看我,是我長的不好看嗎?”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球骨碌一轉,一腳就蹬了起來,雙手壓著人的雙肩,直逼著人開口。
“白月不是讓你帶我去他的瑤池宴嗎,你回答我幾個問題,回的我滿意了我就陪你去。”
少年杏眼圓睜,明明是指使的語氣,可在青山的眼裡,卻像是在撒嬌。
沒錯,就是在撒嬌。
青山一眨不眨地盯著人臉上看,倒是讓一向厚臉皮的雨靈心虛地撇開了眼,“你,你為什麼不說話,我的要求很過分嗎!不願意就算了,我又不稀罕去他那個勞什子瑤池宴。”
“不是,”青山也有些窘迫地低下頭撓了撓,“是你太好看,就忘記說話了。”
“哎哎哎!!!”雨靈唰地一下就背過身,蹲下,又站起,啊!啊?忽然一種隱秘的喜悅躍上心頭,他現在興奮地差點一腳踩進水裡。
這,這算是誇他吧!
青山抓著他的胳膊,怕他上躥下跳地將這小船翻進水裡。
其實他還有話沒說完,他覺得他很好看,是因為很像白月送給他的一隻小黃貓。
可是他那麼討厭白月,算了,於青教過他,話要學會說一半。
這不算撒謊吧。
看著那張雀躍的臉,他忽然想問問他,為什麼不喜歡白月。
嗯,他要先回答他的問題,不能搶問。
“你不是要問我問題嗎。”青山給自己點了個讚,他還是記得白月交給他的任務的。
少年神采奕奕地翹了翹下巴,似乎對自己要問出的問題已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更好看還是白月更好看。”
“白月。”青山甚至沒有眨眼,幾乎在他剛說完這一句就立馬出了答複。
快得雨靈連嘴角的笑都還沒收起。
“我就說吧……等等!”
少年怒目圓瞪地轉回來,“你再說一遍?”
真的好像……啊,好想rua他的毛!青山扭過頭,心裡似乎下定了決心,得趕緊完成白月的任務,這樣他就能趕緊回去找他的小貓貓了。
他拉住他的胳膊,試圖挽回準備拿槳準備返回的人,“你不是還要問其他問題嗎?”
現在已經不下雨了,隻是頭頂的烏雲依舊陰沉沉的。
雨靈吸了一口氣,他背過身,看著那雙無辜的眼,“白月有什麼好的?”
青山不假思索,把書中能用的優美華藻都一一報了出來。
“……總之,他就是很好很好。”
雨靈聽的拳頭縮緊,他幾乎是吼了出來,“好了不要說了!”
青山被嚇地立馬捂住耳朵,發現捂錯了,又立馬捂嘴,頭頂的天雷發出怒吼,像是要立馬劈下道天劫。
“他那麼好你們就喜歡他啊,那其他人就不配喜歡嗎!就算沒有那麼完美也應該值得被喜歡的不是嗎。”他語無倫次地亂發一通脾氣,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他這一通誇獎的話,還是想起司春也因為那個人舍棄了他。可他喊著喊著自己也漸漸沒了底氣,他看著已經縮到一邊的人,他閉眼背過身,手背胡亂地將臉上的水擦拭乾淨。
可像是手背長了刺,竟擦的眼睛和臉都刺痛不止,他真的,也不想哭的。
從誕生於此,母神就吐槽他是個愛哭的性子,他知道他們都不喜歡他哭,可是眼淚就是自己掉下來了,他強壓著,它還是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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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主掌雨的雨靈,情緒波動皆會帶動天氣的變動。他記得他以前最喜歡踩水坑了,可是母神會嫌他不愛乾淨,司春也覺得雷雨天吵的她頭疼,宮裡的人明麵上不說,可他知道,他們也不喜歡下雨。
蒼荒的人不喜歡他,那他就去凡間玩,水域玩,總會有人喜歡他的吧。
人類虛偽,欣喜地迎來他後卻是斥罵他冷血無情,可明明最初是他們求的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