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陽光照的猛烈,謝夭夭跳上車,親昵的抱住夏禹。
“不熱嘛”?
“還好吧,夭夭每天中午都是這樣走回來的”。
“所以你顧雪姐在京城給你挑了遮陽帽”。夏禹的聲音裹著熱風傳來,“她說你總頂著大太陽往這兒跑...”
謝夭夭的睫毛顫了顫。後視鏡裡能看見少年被曬得泛紅的耳尖,還有他提起這個名字時眉梢揚起的弧度。
喉間泛起酸澀的梅子味,她慌忙用笑聲裹住:“顧雪姐...要回來了”?
話音未落,電動車碾過碎石劇烈顛簸。她順勢將臉更深地埋進那片被陽光烘得暖熱的布料,十指在對方腰間收攏又鬆開。
“準確的來說,是已經回來了,奶奶說留我們吃飯,顧雪在廚房幫忙”。
蟬鳴聲突然尖銳起來,謝夭夭的手指無意識攥緊了車座邊緣。
晌午的日頭正毒,瀝青路麵蒸騰起的熱浪扭曲了遠處的梧桐樹影。
蟬聲驟然停歇的間隙,謝夭夭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掌心洇開的汗漬在衣服上暈出深色痕跡,她仰起臉笑得眉眼彎彎:“那我去菜場買些春筍和茭白吧,我記得顧雪姐還是蠻喜歡吃醃篤鮮的”。
夏禹推車的動作頓了頓,“夭夭”。他突然轉身,“其實...”
“要放冬筍還是春筍呢”?謝夭夭蹦跳著退後兩步,馬尾辮掃過滾燙的脖頸。
“夏禹哥哥快進去吧,顧雪姐該等急了”。她轉身跑進巷口的樹蔭下,碎花裙擺掃過爬滿青苔的磚牆。
拐過第三個電線杆時,淚水終於砸在手背。謝夭夭蹲在菜場門口的石階上,看螞蟻列隊搬運米粒。
淚水滴滴答答落在石階上,螞蟻察覺到豆大的水滴落在麵前,驚慌失措的換個方向,卻被新的水滴阻斷。
原來悲傷真的有重量,她想,連水泥地都會被砸出看不見的坑窪。
“夭夭”。
夏禹的聲音從背後傳出來。
“彆看我”!
謝夭夭的聲音裡罕見的帶著生氣與驚慌。
夏禹何嘗看不出來謝夭夭的心思,可是...
自己現在已經是個火坑了,還要任由謝夭夭撞進來?
事情一旦處理不好,所有人都會被傷的遍體鱗傷。
夭夭還太小。
如果說對顧雪是愧疚,對夭夭就是憐惜。
夏禹不想讓這個在陽光下笑的溫婉的姑娘受傷。
“夭夭”?
“彆說話,咳咳..我緩一下就好了..緩一下”。
謝夭夭咳嗽著說道。
夏禹隻好蹲在謝夭夭身旁,幫著她理順氣息。所幸天氣燥熱,菜市場門口沒什麼人往來。
眼見謝夭夭逐漸平複下來。
“夭夭”。
“嗯”。
“你哥哥走之前讓我照顧好你”。
“那他回來時我要和他告狀”。
“好”。
夏禹答應了,不過這個承諾隻有自己知道。
自己答應謝夭夭要讓謝雲峰回來。
謝夭夭踉蹌的想要起身,被夏禹慢慢的扶起來。
“做醃篤鮮要用老豆腐,燉湯入味”。
小妮子輕聲說道。
“好”。
夏禹點點頭,兩人在菜市場閒逛。
“夏禹哥”。
夏禹愣了愣,發覺謝夭夭對自己的稱呼變了。
“哥哥沒回來之前,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無疑是更為親昵的稱呼,夏禹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謝夭夭不願意放棄,隻是換了個方式重新定義了兩人的關係。
“好”。
夏禹點點頭,自己在人渣這條路上真是越走越遠了。
謝夭夭重新勾起笑容。
“那夏禹哥想吃冰棍嗎”?
“夭夭想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