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先去辦公室找班主任老陳報備一聲——這是規矩。哪怕老陳對他早已是“放養式”的信任,但畢竟是從淮州到京城,他離校期間的所有行程,總得有至少一位老師知情並掛心。在淮州,這位老師自然就是老陳。
敲了敲敞開的辦公室門,夏禹走進去。老陳正對著電腦屏幕,眉頭微鎖,手指在鼠標上滑動,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顯然是在分析剛出爐不久的月考成績。
“喲”?老陳聞聲抬頭,看見是夏禹,那微鎖的眉頭立刻舒展開,標誌性的地中海發型下,瞬間堆滿了笑,眼睛眯成了縫,“咱夏班長今天倒是來得挺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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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帶著點熟稔的打趣。
“畢竟肩負著陳老師的信任”,夏禹拖著箱子走到老陳桌旁,“流程也不能少。”
“嘖嘖”,老陳放下鼠標,身體往椅背上一靠,小老頭樂嗬嗬地拍了拍扶手,“要不要為師陪你去火車站”?
“就不麻煩陳老師押送了”,見夏禹搖頭,他下巴朝屏幕努了努,眼睛亮晶晶的,“正好,過來看看你這次的月考成績單?新鮮出爐的”!
夏禹笑了笑,很自然地側身站到老陳身旁,目光也投向那幽幽發光的屏幕,“您還是專心分析咱班的大數據吧”。
“嘿!可以啊小子”!老陳沒接他關於押送的話茬,反而又湊近了屏幕,手指點著其中一行數據。
語氣裡滿是驚奇和毫不掩飾的讚許,他摸了摸自己下巴,“咱這次去京城培訓了那麼久,回來又趕上月考,課程進度沒完全跟上,不少同學都..咳,有點‘水土不服’,成績波動挺大。但是你..瞧瞧這個”。
夏禹的目光順著老陳的手指,精準地落在自己名字後麵——名次那一欄的數字,赫然比上次又向前挪動些許。
全班第三。
“運氣..”夏禹看著那明晃晃的“第三”,語氣平淡,聽不出多少波瀾。
“喲?運氣不錯是吧”?老陳當然知道自己這個班長的脾性——這小子向來不喜歡把功勞掛嘴邊,最擅長用“運氣”、“老師教得好”這種話輕飄飄帶過。
他身子往前一傾,圓臉上堆滿了促狹的笑,故意拖長了調子追問,“跟老頭子說說,這次又踩了哪塊狗屎運”?
“運氣自然是陳老師提供的,”夏禹麵不改色,嘴角卻微微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語氣誠懇得無懈可擊,“陳老師教得好,學生才能沾光”。
“少來這套”,老陳立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手指“篤篤”敲了兩下桌麵,一副“我還不知道你”的表情,毫不留情地揭短,“彆跟我這兒打馬虎眼!咱班這次物理...”
他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了一下,精準點中那慘不忍睹的及格率,“喏,一大半都栽了,你小子也就是個將將掛邊的水平!67”!
他話音未落,大概是怕打擊麵太廣,或者看到夏禹依舊平靜的表情,又立刻自顧自地往回找補,擺擺手:“算了算了,這事兒啊,還真不能全賴你們這幫小崽子”!
他摸了摸自己光亮的腦門,語氣帶著點無奈,“這次物理組那幫人,下手是忒黑了點,題出得刁鑽!不過嘛...”
他話鋒一轉,小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像是提前預告災難片的片花,“嘿嘿,下次月考可就不一樣了,輪也該輪到化學組那幫家夥磨刀霍霍了”。
夏禹無奈,這幾乎是淮州一中理科班心照不宣的傳統了——物化生三門,總有一科在重要考試裡會被刻意拔高難度。
官方的說法冠冕堂皇,什麼“鍛煉抗壓能力”、“磨礪意誌”、“殺殺浮躁之氣”。
但夏禹心裡門兒清,這所謂的“傳統”,十有八九是出題組那幫閒得發慌的老師,湊在一起時冒出的、某種心照不宣的惡趣味罷了。
尤其是眼前這位笑得一臉促狹的老陳——這次物理題出得這麼刁鑽,他老人家絕對沒少在背後推波助瀾,指不定還貢獻了幾道壓軸的“神來之筆”。
“行了行了,彆杵這兒了”。老陳揮揮手,隨即拉開抽屜,利落地抽出兩張打印好的車票和一張打印著報銷流程的小紙條。
“喏,車票、住宿單子都給你弄妥了”。他把東西塞進夏禹手裡,又壓低聲音,帶著點過來人的精明叮囑道,“記著啊,從這兒打車去火車站,讓師傅給開個正規發票!抬頭就寫學校名兒,回來我好給你走報銷!彆嫌麻煩,該省的省,該花的花”。
他頓了頓,“好好弄,甭管到時候論文能不能掛上個名兒、有沒有用...你的小..”話說到這兒,眼神警醒地掃視了一下安靜的辦公室,趕緊找補,聲音瞬間拔高了幾分,變得一本正經,“咳!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去認真學習!人家京城那邊的教學水平、競爭氛圍,那可都不一般!那邊的尖子生成績也都不差!京城的幾個大學,門檻可都高著呢!你小子心裡得有數”!
夏禹嘴角噙著一絲了然的笑意,安靜地聽著老陳這前言不搭後語、欲蓋彌彰的囑咐,直到老陳再次揮手趕人。
他這才提起腳邊的行李箱,輪子在光滑的地磚上發出輕微的“咕嚕”聲。
“知道了,陳老師。謝謝您。”他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態度這塊倒是沒得說...”老陳看著門在夏禹身後輕輕合上,這才嘀咕著繼續分析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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