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謝夭夭的聲音也染上了笑意,仿佛隻是在聊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你的外麵...下雨了嗎”?
夏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如同被凍結。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抬眼看向出租屋那扇蒙塵的窗戶——窗外,依舊是落霞鎮那標誌性的、令人壓抑的灰蒙蒙天空,確實有幾分風雨欲來的架勢。
就在這時,謝夭夭的聲音再次傳來,輕柔得像一片羽毛,卻帶著足以將他釘在原地的力量:
“發來的糕點照片,是在蘇州呢,在蘇州市區...”她頓了頓,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卻逐步抽走夏禹腳下的磚石,“但是這個活動...是去年的哦”。
謝夭夭拋出的選擇題,就是一道精心設計的陷阱。夏禹隻能強作鎮定,試圖在絕境中尋找一絲縫隙:
“嗯..”他拖長了尾音,帶著明顯的遲疑,“可能是...今年活動又開展了吧?至於現在...”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窗外灰敗的天空,給出了一個極其狡猾的、模棱兩可的答複,“天是陰著的”。
他在賭。賭蘇州那邊是雨天,這樣他還能圓過去。
更重要的是,他沒說“下雨”,隻說“陰著”,萬一謝夭夭真讓他拍照,這片灰蒙蒙的天空至少還能勉強應付。
然而,謝夭夭的下一句話,卻瞬間切斷了他所有僥幸的退路:
“是晴天哦”,她的聲音很輕,“哥,蘇州這幾天都沒雨”。
她頓了頓,語氣裡甚至帶了點“憐憫”,“而且...如果真是陰天的話...我剛才順手查了一下天氣預報,導致知道有個地方,這幾天倒是會有連綿的陰雨呢”。
謝夭夭太了解夏禹了,知道他必然不會放棄掙紮,以他過往“狡猾”的性格,必然會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
所以她刻意地用了“雨天”,就是讓他去賭,賭那個折中的可能性。
夏禹也知道,這姑娘...根本不是猜測,她早已篤定。
所有的試探,不過是給他一個坦白的機會,或者...是看他徒勞掙紮的表演。
他喉間發出一聲極輕的、帶著認命意味的歎息:
“夭夭...”這一聲呼喚,是繳械投降的信號,也是無聲的承認——他就在嚴州。
謝夭夭當然捕捉到了這瞬間的語氣變化。那不是解釋,是默認。
她的聲音褪去了所有的試探和偽裝,變得異常平靜,平靜得讓人心頭發緊:
“在我哥那裡,對嗎”?這不是疑問,是確認。她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嗯”,夏禹沒有否認,聲音低沉,“奶奶和謝雲峰都很好,不用擔心...”
他試圖安撫,試圖轉移她的焦慮。
但電話那頭,隻有一種沉重得仿佛要壓垮電話線的沉默,然後是她極力壓抑卻依舊清晰可聞的、帶著細微顫抖的聲音:
“我在擔心你”。
“這不該是你參與的事情,夏禹”。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像繃緊的琴弦,“你...應該回來。現在就回來”。
聲音更像是一種的懇求,以及被強行按捺下去的洶湧情緒。
謝夭夭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夏禹甚至聽到了她努力平穩呼吸的聲音,那細微的抽氣聲,讓夏禹心裡一片溫軟。
“夭夭”,他的聲音異常溫和,卻又無比清晰,“從你第一次叫我‘哥’那天起,這件事,我就一定會參與”。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微微一滯。
“不是為了彆的”,夏禹繼續說道,語氣平靜卻重若千鈞,“隻是為了你”。
她緊緊咬住了下唇,口腔裡甚至嘗到了淡淡的鐵鏽味。她用力閉了閉眼,將淚水按下。
“好”。謝夭夭的聲音重新響起。
“哥,我會留在這裡”。她頓了頓,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留在媽媽身邊,讓她安心”。
夏禹的心猛地一沉,這姑娘的讓步,可不僅僅是讓步。
“但是”,她的聲音斬釘截鐵,“如果...如果你在開學之前,沒有回來...”她再次停頓,仿佛在積攢最後的勇氣,然後一字一句地宣告:“我會和媽媽攤牌”。
“我會告訴她,你在哪裡,你在為了我做什麼”。
“然後,我會過來”。
“無論嚴州多麼危險,無論未來會怎麼樣...”她的聲音在這一刻微微抬高,帶著超越年齡的承諾,“我都會在你身邊”。
“在你身邊”。
這是一個承諾。一個謝夭夭用她全部的勇氣和決心許下的、關於未來和陪伴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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