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秦紀一 昭襄王_超硬核解讀資治通鑒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5章 秦紀一 昭襄王(1 / 1)

二十八年的風雲變幻,從柔兆敦牂到昭陽作噩,共二十八年。

昭襄王五十二年,公元前255年,丙午年,河東郡守王稽因為跟諸侯勾結,被判處死刑,在鬨市執行。應侯範雎心裡一天天不痛快。昭襄王上朝時歎氣,應侯就問咋回事。昭襄王說:“現在武安君白起死了,鄭安平、王稽這些人又都叛變,國內沒厲害的將領,外麵又強敵環繞,我能不發愁嘛!”應侯一聽害怕了,不知道咋辦才好。

燕國來的蔡澤聽說這事兒,就往西到了秦國。他先派人對應侯放話:“蔡澤那可是天下能言善辯的高手,他要是見到秦王,肯定能把您問住,然後搶走您的相位。”應侯一聽就火了,派人把蔡澤叫來。蔡澤見到應侯,行禮時態度還挺傲慢。應侯心裡不爽,就責備他說:“你到處宣揚要取代我當相國,說說你的想法吧。”蔡澤說:“哎呀,您咋覺悟這麼低呢!四季更替,完成使命的就該離去。您難道沒看到秦國的商鞅、楚國的吳起、越國的文種,難道他們的結局是您想要的嗎?”應侯故意說:“為啥不想要?這三個人,那可是大義的典範,忠誠的楷模。君子為了成就名聲,就算犧牲性命也沒啥可遺憾的!”

蔡澤說:“人立功,不就盼著能善始善終嘛。能做到功成名就又能保全性命的,那是最牛的;名聲能成為後人楷模但犧牲性命的,次一等;名聲不好聽但能保住命的,這是最下等。商鞅、吳起、文種,他們作為臣子,儘忠儘力建立功勳,這點值得稱讚。但閎夭、周公,難道不也是既忠誠又聖明嗎?這三個人跟閎夭、周公比,您覺得誰更值得推崇呢?”應侯說:“你說得有道理。”蔡澤又說:“那您覺得,現在的秦王在厚道念舊、不虧待功臣方麵,跟秦孝公、楚悼王、越王勾踐比咋樣呢?”應侯說:“不知道啊。”蔡澤接著問:“那您的功勞跟商鞅他們三人比呢?”應侯說:“比不上。”

蔡澤就說:“既然這樣,您還不趕緊退位,恐怕以後的禍患比他們三人還嚴重呢。俗話說:‘太陽到了正午就會偏移,月亮圓了就會虧缺。’懂得進退伸縮,跟著時勢變化,這才是聖人的處世之道。現在您的仇也報了,恩德也報答了,心願也達成得差不多了,卻還沒有應變的打算,我真為您擔心呐!”應侯聽了,就把蔡澤奉為上賓,還推薦給昭襄王。昭襄王召見蔡澤,跟他一聊,特彆高興,就封他為客卿。應侯趁機稱病辭去相位。昭襄王正看好蔡澤的計策謀略,就任命他為相國。蔡澤當了幾個月相國後,也被免職了。

楚國的春申君讓荀子擔任蘭陵令。荀子是趙國人,名叫荀況。他曾經和臨武君在趙孝成王麵前討論兵法。趙孝成王說:“請教一下用兵的關鍵要點。”臨武君回答說:“上能順應天時,下能占據地利,觀察敵人的動靜變化,後於敵人發兵,但能先於敵人到達戰場,這就是用兵的關鍵戰術。”

荀子說:“不對。我所知道的古代用兵之道,凡是用兵作戰的根本,在於讓民眾團結一致。弓和箭不協調,後羿也沒辦法射中目標;六匹馬不配合,造父也沒辦法駕車遠行;士兵和民眾不親近歸附,商湯、周武王也不一定能打勝仗。所以善於使民眾歸附的人,才是善於用兵的人。因此,用兵的關鍵就在於使民眾歸附罷了。”臨武君說:“不對。用兵最看重的是形勢和力量,打仗靠的是多變和欺詐。善於用兵的人,行動神出鬼沒,敵人都不知道他們從哪兒冒出來。孫武、吳起用這種方法,天下無敵,哪需要非得讓民眾歸附呢!”

荀子說:“不是這樣的。我所說的,是仁人的軍隊,是成就王業的誌向。您所看重的,是權謀、形勢和利益。仁人的軍隊,是不能用欺詐手段對付的。那些可以被欺詐的,是懈怠大意的軍隊,是紀律鬆散的軍隊,是君臣上下離心離德的軍隊。所以用桀那樣的人去欺詐同樣是桀那樣的人,還可能因為巧拙不同而有勝負之分。但用桀去欺詐堯,就好比拿雞蛋碰石頭,用手指攪開水,就像跳進水火之中,一進去就會被燒焦、淹沒。所以仁人的軍隊,上下一心,三軍同力;臣子對君主,下級對上級,就像兒子侍奉父親,弟弟侍奉哥哥,就像手臂保護腦袋和眼睛,遮擋胸膛和腹部一樣。對這樣的軍隊,用欺詐手段突襲和先驚動他們再攻擊,結果都是一樣的。而且仁人治理方圓十裡的國家,就能聽到方圓百裡的消息;治理方圓百裡的國家,就能聽到方圓千裡的消息;治理方圓千裡的國家,就能聽到天下的消息。他們一定會耳聰目明,保持警戒,團結一心。所以仁人的軍隊,聚集起來就是強大的部隊,分散開來就是整齊的隊列,展開就像莫邪寶劍的長刃,碰上的就會被切斷;前鋒就像莫邪寶劍的鋒利劍尖,阻擋的就會潰敗;紮營駐守,就像磐石一樣穩固,觸犯的就會像用角去撞而被擊退。再說那些暴君統治的國家,誰會願意跟他一起呢?那些跟他在一起的,一定是他的百姓。但他的百姓親近我們,就像親近父母一樣歡喜;喜愛我們,就像喜愛花椒、蘭花一樣芬芳。他們回頭看自己的君主,就像看到被火烤、被黥麵的人,像看到仇人一樣厭惡。人之常情,就算是桀、蹠那樣的人,難道會願意為自己厭惡的人去傷害自己喜愛的人嗎?這就好比讓彆人的子孫去傷害他們的父母。他們肯定會來向我們報告消息,那又怎麼能用欺詐手段對付他們呢!所以仁人治理國家,會一天比一天昌盛,諸侯先歸順的就能安寧,後歸順的就會有危險,對抗的就會被削弱,反叛的就會滅亡。《詩經》說:‘周武王出兵伐紂,威風凜凜握著大斧,就像熊熊烈火,沒人敢來阻擋。’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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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這段曆史記載圍繞戰國末期秦國權力更迭與軍事思想辯論展開,折射出政治博弈與思想交鋒的雙重張力,其蘊含的智慧與啟示在千年後仍具現實意義:

政治權謀中的生存哲學:蔡澤與範雎的對話堪稱權力場的經典博弈。蔡澤以“四時之序,成功者去”為切入點,精準戳中範雎的生存焦慮。他跳出傳統忠君死節的道德桎梏,構建“身名俱全為上”的務實價值觀,通過商鞅、吳起、文種的悲劇,暗示範雎在功高震主時急流勇退的必要性。這種對政治周期律的深刻洞察,揭示了權力的脆弱性——當臣子的功績超越君主的掌控欲,或與新的政治需求脫節時,退場反而是保全之道。範雎的主動請辭,既是對現實威脅的妥協,也是對政治智慧的實踐,印證了“日中則移,月滿則虧”的辯證規律。

軍事思想的儒法之爭:荀況與臨武君的論戰,本質上是儒家“仁政”與兵家“權謀”兩種軍事哲學的碰撞。臨武君強調“勢利”“變詐”,契合戰國時期諸侯爭霸的實用主義需求;而荀況主張“附民為本”,將軍事勝利的根基建立在民心歸附之上,認為唯有讓士兵如“子事父、弟事兄”般忠誠,才能形成不可戰勝的凝聚力。這種思想突破了單純的戰術層麵,上升到政治倫理高度,暗含“得民心者得天下”的治國邏輯。曆史也證明,秦雖以武力統一六國,卻因暴政速亡,側麵印證了荀況思想的前瞻性——戰爭勝負的終極密碼,始終藏在民心向背之中。

曆史敘事的隱喻價值:文本通過秦國將相更迭與軍事辯論的並置,構建了一個權力與思想交織的戰國圖景。蔡澤的上位與範雎的隱退,象征著政治生態的新陳代謝;而荀況的“仁義之師”雖未被時人完全采納,卻為後世提供了超越權謀的軍事倫理範式。這種敘事不僅展現了特定時代的風雲變幻,更揭示了人類社會永恒的矛盾:在追求效率與功利的同時,如何平衡道德與正義的價值堅守。

這段曆史猶如一麵棱鏡,折射出權力、智慧與人性的多重光譜,其探討的政治智慧、軍事倫理和價值選擇,至今仍為理解現實世界的複雜博弈提供著深刻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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