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攸兩萬水陸大軍打不過前燕五萬兵,謝萬潰逃後許昌、潁川等城丟失——東晉的問題,從來不是“沒人才”,而是“士族壟斷權力”:謝萬靠門第上位,哪怕無能也能當元帥;真正有能力的人比如後來的劉裕),此時還沒機會出頭。
這種“士族特權大於國家利益”的製度,讓東晉始終處於“北伐乏力、內部鬆散”的狀態——公元359年的潰敗,隻是東晉無數次“內耗”的縮影。
人物選擇:亂世中“忠誠”“務實”“格局”的價值稱重
這段曆史裡的人物,沒有絕對的“英雄”或“反派”,但他們的選擇,直接影響了自己和政權的命運。
慕容恪:“拒絕篡位”的忠誠,前燕的“續命稻草”
慕容俊臨終時說“我想效仿宋宣公,把國家托付給你慕容恪)”,慕容恪拒絕說“我能輔佐少主,不敢乾涉正統”——這在“弑君奪位成常態”的亂世,簡直是“異類”。
慕容恪的選擇,不是“愚忠”:前燕當時麵臨前秦、東晉的威脅,慕容暐年幼,一旦發生“兄弟奪權”,前燕必然內亂。他選擇“輔佐”而非“篡位”,是用“個人忠誠”換“國家穩定”。
慕容俊還特意叮囑他“好好對待李績”,李績之前直言慕容暐“喜歡打獵、沉迷音樂”,慕容俊不僅不生氣,還讓兒子聽勸——這對父子的“清醒”,本是前燕的希望。可惜後來慕容暐親政後,聽不進諫言,慕容恪去世後前燕就走向衰落,更反襯出公元359年慕容恪選擇的珍貴。
王猛:“一年五遷”的背後,是“能力匹配信任”
王猛36歲一年升五次官,從京兆尹到輔國將軍,還掌管選拔人才——苻堅的信任,不是“偏愛”,而是“能力換的”:
他敢殺強德,是“破特權”;他推薦苻融、任群等人代替自己,是“不貪權”;他整頓吏治,讓前秦“路不拾遺”,是“有實績”。
有人說他壞話,苻堅就治罪——這不是“獨裁”,而是“給能臣撐腰”:亂世中,想乾成大事,必須“排除乾擾”。王猛的“幸運”,在於遇到了苻堅這樣“懂放權、敢支持”的君主;苻堅的“幸運”,在於找到了王猛這樣“敢做事、能做事”的臣子。
玄臚:“寧死不降”的義氣,亂世中的“人格閃光”
玄臚作為張瓘的部下,刺宋混失敗後說“隻恨沒刺得更深,沒啥好怕的”——這種“忠於舊主”的義氣,在“反複無常成常態”的亂世,很容易被當成“愚忠”,但宋混卻把他當成心腹。
玄臚的“義氣”,本質是“人格底線”:亂世中,很多人“誰掌權就跟誰”,玄臚卻“不背叛舊主”;宋混的“重用”,本質是“尊重人格”——他知道,玄臚對張瓘忠誠,將來對自己也會忠誠。
這種“雙向認可”,在“利益至上”的亂世,是難得的“溫暖”:它說明哪怕在最混亂的時代,“人格”依然有價值,“義氣”依然能換“信任”。
時代矛盾:民族、繼承、秩序的“三重困境”
公元359年的曆史,還藏著魏晉南北朝的核心矛盾——這些矛盾,決定了這個時代的“亂”,也孕育著“統一”的可能。
民族矛盾:匈奴劉衛辰“殺侄繼位”,遊牧民族的權力邏輯
匈奴劉悉勿祈死後,弟弟劉衛辰殺了他的兒子奪權——這不是“個案”,而是遊牧民族“強者為尊”的權力邏輯:
與漢族“嫡長子繼承製”不同,遊牧民族更看重“實力”,誰能帶領部落生存,誰就能掌權。劉衛辰的選擇,雖然殘酷,但符合當時匈奴的生存需求——前秦、前燕都在擴張,匈奴部落如果因為“繼承問題”內亂,很容易被吞並。
這種“民族差異”,也是魏晉南北朝“民族融合”的必經之路:後來苻堅統一北方,嘗試“民族平等”比如重用漢族王猛),就是在試圖調和這種“權力邏輯差異”;但苻堅失敗後,北魏又用“漢化改革”繼續嘗試,直到隋唐才真正實現民族融合。
繼承矛盾:慕容俊的“擔憂”,封建繼承製的天然漏洞
慕容俊感歎“景先慕容曄)要是還在,我死了也沒啥可擔心的”,又問李績“景茂慕容暐)咋樣”——這暴露了封建繼承製的核心問題:“嫡長子繼承”未必能選出“合格君主”。
慕容曄有“八大美德”,是合格的繼承人,可惜早死;慕容暐年幼,還有“打獵、沉迷音樂”的缺點,慕容俊隻能靠“慕容恪輔佐”來補漏洞。但“輔佐”的效果,完全依賴“輔政者”的忠誠比如慕容恪),一旦輔政者去世後來慕容恪去世),少主很容易被權臣操控比如後來的慕容評)。
前秦的“繼承”相對穩定,因為苻堅是靠“能力”上位殺苻生),不是靠“嫡長子身份”;東晉的“繼承”則被士族操控,皇帝始終是“傀儡”——公元359年的繼承矛盾,其實是“封建繼承製”在亂世中的“失靈”:隻有“實力”和“能力”,才能真正穩定繼承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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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矛盾:慕容俊“挖石虎墓”,亂世的“暴力狂歡”與“秩序重建”
慕容俊因為做夢被石虎咬,就挖石虎的墓,鞭屍後扔到漳水裡——這種“暴力報複”,是亂世中“秩序缺失”的體現:
石虎是後趙的暴君,慕容俊鞭屍,既有“報複”的意味,也有“宣示正統”的目的證明前燕取代後趙是“正義”的)。但這種“暴力”,本質是“以暴製暴”,無法建立真正的“秩序”——後來前秦滅前燕,王猛又為石虎收屍,其實是在“修複秩序”:哪怕是暴君,也該有“入土為安”的待遇,這是“文明”對“暴力”的矯正。
王猛的“法治”,其實就是在建立“非暴力的秩序”:用法律代替“個人報複”,用規則代替“任性用權”。公元359年的這段對比,恰恰說明:亂世的“亂”,不是因為“暴力太多”,而是因為“秩序太少”;誰能先建立“穩定秩序”,誰就能在爭霸中勝出。
總結:公元359年,亂世的“十字路口”
公元359年不是“大事件年”沒有大規模統一戰爭,沒有王朝更替),但它是“趨勢轉折點”:
前秦靠“苻堅+王猛”的法治組合,走上“崛起之路”;前燕靠慕容恪的忠誠暫時穩定,但慕容暐的年幼和慕容評的無能,已埋下衰落隱患;東晉因士族傲慢繼續內耗,北伐無望;涼州靠宋混的務實暫時自保,但終究難逃被大國吞並的命運。
這段曆史告訴我們:亂世中,“實力”很重要,但“如何用實力”更重要——苻堅用實力支持法治,慕容恪用實力守護穩定,張瓘用實力滿足私欲,謝萬用實力炫耀傲慢。最終,“懂秩序、懂務實、懂人心”的政權,才能在亂世中走得更遠。
公元359年的故事,本質是“亂中求治”的嘗試——有的成功了前秦),有的失敗了涼州、東晉),但這些嘗試,最終都在推動曆史走向“統一”:前秦後來統一北方,東晉後來有劉裕北伐,涼州後來被前秦吞並,都是公元359年“趨勢”的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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