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伏國仁直接給自己封了大都督、大將軍、單於,還兼著秦、河二州的“一把手”,改年號叫建義,任命乙旃童泥當左相,屋引出支當右相,獨孤匹蹄和武群勇士分任左右輔,弟弟乞伏乾歸做上將軍,把地盤分成十二個郡,建了座勇士城當都城。
前秦的尚書令魏昌公苻纂從關中逃到晉陽,前秦君主苻丕封他當太尉,還給了個東海王的爵位。
這年冬天十月,西燕老大慕容衝派尚書令高蓋帶五萬人馬去打後秦,在新平南邊開乾,結果高蓋輸慘了,直接投降後秦。之前高蓋收楊定為養子,高蓋一敗,楊定就跑到隴右,又把以前的手下召集起來。
苻定、苻紹、苻謨、苻亮聽說苻丕當了老大,都從河北派人來認錯。中山太守王兗本來是新平的氐人,死守博陵,幫前秦抵擋後燕。十一月,苻丕封王兗為平州刺史,苻定當冀州牧,苻紹做冀州都督,苻謨任幽州牧,苻亮為幽、平二州都督,還都給他們升了郡公。左將軍竇衝占據茲川,有幾萬兵馬,和秦州刺史王統、河州刺史毛興、益州刺史王廣、南秦州刺史楊璧、衛將軍楊定都從隴右派人邀請苻丕,一起打後秦。苻丕封楊定為雍州牧,竇衝為梁州牧,給王統加了鎮西大將軍,毛興加車騎大將軍,楊璧加征南大將軍,都給了開府儀同三司的待遇,給王廣加了安西將軍,把他們都升成州牧。
楊定沒多久就把治所搬到曆城,在百頃儲備物資,自稱龍驤將軍、仇池公,派人來表示歸順,朝廷就順著他的封號正式任命了。後來他又占了天水、略陽,自稱秦州刺史、隴西王。
繹幕人蔡匡占著城池背叛後燕,後燕的慕容麟、慕容隆一起去攻打。泰山太守任泰偷偷出兵救蔡匡,到了蔡匡堡壘南邊八裡地,後燕人才發現。將領們都覺得蔡匡還沒拿下,外麵的敵人又突然來了,挺頭疼的。慕容隆說:“蔡匡仗著有外援,所以一直不投降。現在估計任泰的兵不過幾千人,趁他們還沒會合,先打任泰,任泰敗了,蔡匡自然會投降。”於是放下蔡匡去打任泰,把任泰打得大敗,殺了一千多人。蔡匡隻好投降,燕王慕容垂殺了他,還把他的堡壘裡的人都殺了。
慕容農到了龍城,讓士兵和戰馬休息了十多天。將領們都說:“殿下過來的時候,走得特彆快,現在到這兒了,卻一直不前進,為啥呀?”慕容農說:“我來得快,是怕餘岩過山搶劫,騷擾老百姓。餘岩本事不比彆人強,就是騙了些饑民,像烏鴉似的聚在一起,沒什麼紀律。我已經扼住他的咽喉了,時間長了他們自然會散,成不了事。現在這兒的莊稼熟得好,不等收割就走,純粹是浪費;等收割完了,再去收拾他,也超不過十天。”沒多久,慕容農帶三萬步兵騎兵到了令支,餘岩的部下嚇得夠嗆,漸漸越城投降慕容農。餘岩沒轍了,隻好投降,慕容農殺了他。又進攻高句麗,收複了遼東、玄菟二郡。回到龍城後,上奏請求修繕陵廟。燕王慕容垂任命慕容農為使持節、都督幽、平二州、北狄諸軍事、幽州牧,鎮守龍城。調平州刺史帶方王佐去鎮守平郭。慕容農在那兒製定法律製度,做事從寬從簡,清理刑獄,減免賦稅徭役,鼓勵種地養蠶,老百姓變得富足,四麵八方來的流民前後有幾萬人。之前幽、冀二州的流民很多去了高句麗,慕容農任命驃騎司馬範陽人龐淵為遼東太守,去招撫他們。
慕容麟在博陵攻打王兗,城裡糧食和箭都沒了,功曹張猗出城聚集人馬響應慕容麟。王兗到城上數落他:“你是前秦的百姓,我是你的君主,你起兵響應賊寇,還自稱‘義兵’,名和實相差也太遠了!古人說找忠臣一定得從孝子家裡找,你媽還在城裡,你卻不管不顧,我還說啥呢!現在人家或許會因為你有這點功勞錄用你,難道能忘了你不忠不孝的事嗎!沒想到中原這樣的禮義之邦,還有你這樣的人!”十二月,慕容麟攻下博陵,抓住王兗和苻鑒,殺了他們。昌黎太守宋敞帶烏桓、索頭的人馬去救王兗,沒趕上,隻好回去。前秦君主苻丕任命宋敞為平州刺史。
燕王慕容垂往北到了中山,對將領們說:“樂浪王招納流民,充實糧倉,對外供應軍糧,對內修建宮室,就算是蕭何也比不上他啊!”丙申日,慕容垂開始把都城定在中山。
前秦的苻定占據信都抵擋後燕,燕王慕容垂任命堂弟北地王慕容精為冀州刺史,帶兵去攻打他。
拓跋珪的從曾祖拓跋紇羅和他弟弟拓跋建以及各部大人,一起請賀訥推舉拓跋珪為主君。
【內核解讀】
這段十六國時期的曆史片段,簡直是亂世權力遊戲的“濃縮劇本”——既有政權更迭的倉促與野蠻,也藏著生存博弈的智慧與殘酷,更折射出那個分裂時代的核心邏輯。
“自立”與“續命”:亂世政權的兩種生存姿勢
乞伏國仁的操作,是亂世裡“強者自立”的典型。前秦崩潰後權力真空,他直接給自己堆上“大都督、大將軍、單於”等頭銜,劃地盤、建都城、任百官,一套流程行雲流水,本質是“抓住窗口期搶占地盤”。這種“先上車後補票”的自立模式,在五胡十六國並不新鮮——隻要手裡有兵、腳下有地,就能給自己封官定年號,名分永遠追著實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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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前秦苻丕,就是“末代政權續命”的真實寫照。他給王兗、竇衝、楊定等人封官加爵,從州牧到“開府儀同三司”,賞賜清單拉得老長,本質是用“虛名換支持”。但這種拉攏根本沒約束力:楊定前腳受封雍州牧,後腳就搬到曆城囤糧自立,還自稱“隴西王”;被封的各州刺史,與其說是前秦的臣子,不如說是“借前秦招牌壯大自己”的割據勢力。前秦的“封賞”,不過是衰落政權最後的“遮羞布”,越濫封,越說明控製力早已崩塌。
後燕的崛起密碼:能打,更要會“治”
這段記載裡,後燕慕容氏的表現最亮眼,也解釋了他們能在亂世中站穩腳跟的原因——軍事硬實力+治理軟實力,兩手都硬。
慕容隆打蔡匡的操作,是“抓主要矛盾”的軍事智慧:知道蔡匡的底氣是外援任泰,就放棄攻城先打援兵,幾千人擊潰援軍後,城裡自然投降。而慕容農更是“軍政全才”:到龍城不急於平叛,先等收割莊稼囤糧,既避免浪費資源,又掐斷了叛軍的生存基礎;平掉餘岩、收複遼東後,不搞高壓統治,反而“簡化法律、減免賦稅、鼓勵農桑”,硬生生吸引來幾萬流民。慕容垂說他“堪比蕭何”,一點不誇張——亂世裡不缺能打的將軍,但能“打完仗還能留住人、喂飽人”的管理者,才是政權的根基。
相比之下,餘岩靠騙饑民湊隊伍,蔡匡靠外援硬撐,張猗為利益背叛主君,這些“短視操作”注定成不了氣候。後燕的崛起,本質是“用治理能力消化軍事勝利”,這在動輒“打下來守不住”的亂世,是稀缺的核心競爭力。
禮義與利益:亂世裡的倫理撕裂
王兗罵張猗那段,特彆戳中亂世的“倫理痛點”。張猗自稱“義兵”,卻背叛君主、不顧母親安危,王兗怒斥他“不忠不孝”,其實是用傳統禮義對抗亂世的“利益至上”。但尷尬的是,張猗的選擇並非個例——在人命如草芥的時代,“忠孝”往往成了奢侈品,活下去、撈好處才是更現實的選擇。
可反過來,王兗自己死守博陵、對抗後燕,直到糧儘城破被殺,又成了“忠孝”的殉道者。這種撕裂特彆真實:亂世沒有“絕對正確”的道德標準,有人丟了底線換生存,有人守著底線赴死,而最終評價他們的,不是禮義,是勝利者的史書。慕容垂殺了投降的蔡匡,卻重用能治民的慕容農,也說明:亂世裡,“有用”比“有德”更被看重。
伏筆:新勢力的萌芽
結尾拓跋珪被推舉為主君,看似一筆帶過,實則是最關鍵的“劇情預告”。當後燕忙著鞏固河北、前秦苟延殘喘、乞伏氏在隴西立足時,拓跋氏正在北方積蓄力量——這個後來建立北魏、終結十六國亂世的政權,最初的起點,就是這場“部族推舉”。這也暗合了亂世的規律:舊勢力在互相消耗時,新的強者早已在角落裡悄然生長。
最後:這段曆史的“現代啟示”
說到底,這段記載講的就是“亂世生存法則”:光有武力撐不起政權如餘岩),光靠虛名留不住人心如苻丕),隻有“能打勝仗、能穩民生、能聚人心”的勢力,才能笑到最後。而那些在利益與倫理間的掙紮、在擴張與治理間的平衡,其實也是所有動蕩時代裡,最永恒的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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