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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2章 高祖武皇帝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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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朱天光攻克平涼的時候,宿勤明達請求投降,可沒過多久又反叛了,向北逃竄。爾朱天光派賀拔嶽去討伐他,宿勤明達逃到東夏。賀拔嶽聽說爾朱榮死了,就不再窮追不舍,回到涇州等待爾朱天光。爾朱天光和侯莫陳悅也從隴地下來,和賀拔嶽商量帶兵前往洛陽。北魏敬宗派朱瑞去安撫爾朱天光,爾朱天光和賀拔嶽就商量,想讓皇帝逃到外地,然後另外擁立宗室為帝,於是多次上奏說:“我們真的沒有異心,隻是希望能麵見皇上,來為家族的罪行請罪。”同時又讓自己的下屬上奏說:“爾朱天光暗中有彆的圖謀,希望皇上能想出好辦法防備他。”

範陽太守盧文偉誘騙平州刺史侯淵出城打獵,然後關閉城門不讓他進來。侯淵在郡城南邊駐紮下來,為爾朱榮舉辦哀悼儀式,整頓軍隊向南進發,來到中山,行台仆射魏蘭根半路攔截攻擊他,結果被侯淵打敗。

敬宗讓城陽王元徽兼任大司馬、錄尚書事,總管朝廷內外事務。元徽心裡覺得,爾朱榮既然死了,他的勢力自然就會瓦解,可沒想到爾朱世隆等人紛紛起兵,黨羽越來越多,勢力越來越大,元徽又擔憂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這人忌妒心強,不希望彆人比自己強。每次都隻和皇帝單獨商議事情,要是有大臣獻策,元徽就勸皇帝不要采納,還說:“這些小賊還怕平定不了嗎!”而且他對財物很吝嗇,賞賜大臣們的東西又少又薄,有時候給得多,中途又減少,還有的給了又要回去,所以雖然花了不少錢,卻沒讓大家感受到他的恩情。

十一月癸酉初一,敬宗任命車騎將軍鄭先護為大都督,和行台楊昱一起去討伐爾朱仲遠。

乙亥日,任命司徒長孫稚為太尉,臨淮王元彧為司徒。

丙子日,把雍州刺史廣宗公爾朱天光的爵位晉升為王。長廣王也封爾朱天光為隴西王。

爾朱仲遠攻打西兗州,丁醜日,把西兗州攻克了,抓住了刺史王衍。王衍是王蕭的哥哥的兒子。癸未日,敬宗任命右衛將軍賀拔勝為東征都督。壬辰日,又任命鄭先護兼任尚書左仆射,擔任行台,和賀拔勝一起討伐爾朱仲遠。戊戌日,下詔罷免魏蘭根的行台之職,讓定州刺史薛曇尚兼任尚書,擔任北道行台。鄭先護懷疑賀拔勝,把他安排在軍營外麵。庚子日,賀拔勝和爾朱仲遠在滑台東邊交戰,賀拔勝戰敗,投降了爾朱仲遠。

當初,爾朱榮曾經不緊不慢地問身邊的人:“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誰能統領軍隊?”大家都說是爾朱兆。爾朱榮說:“爾朱兆雖然打仗勇猛,但是他能帶的兵最多不超過三千騎兵,再多就會亂套。能代替我的,隻有賀六渾高歡)。”於是告誡爾朱兆說:“你不是他的對手,最終會被他牽著鼻子走。”就任命高歡為晉州刺史。等到爾朱兆帶兵向洛陽進發,派使者去召高歡,高歡派長史孫騰去見爾朱兆,推辭說:“山蜀的賊寇還沒平定,現在正在攻打討伐,不能丟下不管,不然會有後患。等平定山蜀之後,我會在黃河對岸和你形成犄角之勢。”爾朱兆不高興地說:“回去告訴高晉州,我做了個好夢,夢到我和先父登上高丘,高丘旁邊的地都已經耕種熟了,隻剩下馬藺草,先父讓我拔掉,我一拔就都拔光了。從這個夢來看,我這次去肯定戰無不勝。”孫騰回來報告,高歡說:“爾朱兆都這麼狂妄愚蠢了,還敢謀反,看來我不能再長久地侍奉爾朱氏了。”

十二月壬寅初一,爾朱兆攻打丹穀,都督崔伯鳳戰死,都督史仵龍打開營壘投降,源子恭撤退逃走。爾朱兆帶著輕裝騎兵日夜兼程,從河橋西渡黃河。之前,敬宗覺得黃河又深又寬,認為爾朱兆不可能一下子就渡過來,沒想到當天黃河水淺得還沒沒過馬肚子。甲辰日,刮起暴風,黃塵漫天,爾朱兆的騎兵來到宮門前,皇宮的侍衛這才發覺,趕忙拉弓要射箭,結果箭都射不出去,一下子都逃散了。華山王元鷙,是元斤的玄孫,向來依附爾朱氏。皇帝剛聽說爾朱兆南下,打算親自率領各路軍隊去討伐,元鷙勸皇帝說:“黃河有萬丈深,爾朱兆怎麼可能渡過來!”皇帝這才放下心來。等到爾朱兆進入皇宮,元鷙又阻攔衛兵,不讓他們抵抗。皇帝步行出了雲龍門外,碰到城陽王元徽騎馬逃跑,皇帝多次呼喊他,他頭也不回就走了。爾朱兆的騎兵抓住皇帝,把他鎖在永寧寺樓上。皇帝冷得不行,向爾朱兆要頭巾,爾朱兆不給。爾朱兆在尚書省紮營,使用天子的儀仗和金鼓,在庭院裡設置刻漏,還把皇子摔死,侮辱嬪妃、公主,縱容士兵大肆搶掠,殺掉了司空臨淮王元彧、尚書左仆射範陽王元誨、青州刺史李延寔等人。

城陽王元徽逃到山南,到了前洛陽令寇祖仁家。寇祖仁一家有三人擔任刺史,都是元徽舉薦提拔的,元徽覺得有舊恩,所以來投奔他。元徽帶著一百斤金子、五十匹馬,寇祖仁貪圖他的財物,表麵上把他收留了,私下卻對子弟們說:“聽說爾朱兆懸賞捉拿城陽王,抓到的人封千戶侯,咱們的富貴來了!”於是嚇唬元徽,說官府的人要來抓他了,讓他逃到彆的地方去,然後派人在路上截殺了元徽,把他的首級送給爾朱兆;爾朱兆也沒給他什麼獎賞。爾朱兆夢到元徽對自己說:“我有二百斤金子、一百匹馬在寇祖仁家,你可以去拿。”爾朱兆醒來後,覺得夢裡的事是真的,就突然抓捕寇祖仁,索要金子和馬。寇祖仁以為有人告密,趕緊認罪,說:“確實得到了一百斤金子、五十匹馬。”爾朱兆懷疑他藏起來了,就按照夢裡說的索要,寇祖仁家裡原本有三十斤金子、三十匹馬,都給了爾朱兆,爾朱兆還是不信,大發雷霆,抓住寇祖仁,把他的頭吊在高樹上,用大石頭墜在他腳上,把他捶打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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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朱世隆到了洛陽,爾朱兆覺得殺皇帝主要是自己的功勞,就責怪爾朱世隆說:“叔父你在朝廷待的時間這麼久,耳目應該很廣,怎麼能讓天柱爾朱榮)遭此大禍!”說著就手按寶劍,瞪大眼睛,聲音和臉色都很嚴厲。爾朱世隆趕忙低聲下氣地道歉,這才作罷,從此爾朱世隆心裡對他十分痛恨。爾朱仲遠也從滑台來到洛陽。

戊申日,北魏長廣王宣布大赦天下。

爾朱榮死的時候,敬宗下詔讓河西的賊帥紇豆陵步蕃去襲擊秀容。等到爾朱兆進入洛陽,紇豆陵步蕃向南進軍,兵勢很強大,所以爾朱兆沒時間在洛陽久留,急忙返回晉陽抵禦,讓爾朱世隆、爾朱度律、爾朱彥伯等人留在洛陽鎮守。甲寅日,爾朱兆把敬宗遷到晉陽,自己在河梁監督檢查財物。高歡聽說敬宗被押往晉陽,率領騎兵向東巡視,想半路攔截,結果沒趕上。於是給爾朱兆寫信,向他陳述利害,說不應該殺害天子,背上惡名;爾朱兆很生氣,沒有采納。爾朱天光帶著輕裝騎兵進入洛陽,見過爾朱世隆等人後,就又回到雍州。

【內核解讀】

中大通二年公元530年)末:北魏的最後掙紮與爾朱氏的末日狂歡。爾朱兆的鐵騎踏入洛陽宮門的那一刻,北魏孝莊帝元子攸的命運便已注定。從爾朱天光的觀望到高歡的隱忍,從城陽王徽的潰敗到紇豆陵步蕃的突襲,北方大地在權力真空的漩渦中徹底失控。這段曆史像一場加速的雪崩——孝莊帝的努力化為泡影,爾朱氏的暴虐登峰造極,而真正的終結者高歡)已在暗處磨好了刀。

爾朱氏的“內鬥與擴張”:勝利後的分裂伏筆

爾朱兆攻陷洛陽,看似是爾朱氏集團的巔峰,實則暴露了其“靠暴力凝聚、因利益分裂”的致命缺陷。

爾朱兆的“暴發戶式統治”堪稱軍閥醜陋的縮影。他將孝莊帝“鎖於永寧寺樓上”,連禦寒的頭巾都吝嗇給予;撲殺皇子、汙辱嬪禦、縱兵大掠,用最原始的暴力宣泄憤怒;甚至因一夢就虐殺寇祖仁“懸首高樹,大石墜足”),其殘忍與愚昧刷新了亂世下限。這種統治毫無合法性可言,隻能靠恐懼維係,而恐懼終將催生反抗。

爾朱氏內部的裂痕在勝利後迅速擴大。爾朱兆指責爾朱世隆“令天柱受禍”,按劍瞋目的姿態,暴露了邊鎮軍閥與洛陽派的矛盾——兆代表的“軍事嫡係”鄙視世隆等“朝堂派”的“軟弱”,世隆則怨恨兆的“蠻橫”。爾朱天光“輕騎入洛即還”,更暗示著關隴勢力的離心。這個靠爾朱榮個人權威維係的集團,在失去核心後已淪為鬆散聯盟,為高歡的崛起提供了可乘之機。

擴張中的戰略短視加速了危機。爾朱仲遠攻西兗州、爾朱兆控洛陽、爾朱天光守關隴,看似版圖擴大,實則兵力分散。當河西賊帥紇豆陵步蕃襲擾秀容,爾朱兆不得不“亟還晉陽”,暴露出其“顧此失彼”的困境——軍閥的貪婪讓他們無法停止擴張,卻又無力消化占領區。

孝莊帝的“敗亡軌跡”:從刺殺者到階下囚的悲劇

孝莊帝的覆滅,不僅是個人的悲劇,更是北魏皇室“有心無力”的終極體現。

決策鏈的全麵崩塌始於城陽王徽的誤國。這位“總統內外”的權臣,既無戰略眼光“小賊何慮不平”),又吝嗇賞賜“與而複追”),更忌賢妒能“不欲人居己前”)。他將朝廷變成個人專斷的工具,拒絕任何有效建議,最終在爾朱兆兵臨城下時“乘馬走,帝屢呼之不顧”,用逃跑終結了所有抵抗。徽的潰敗,印證了北魏文官集團的腐朽——他們早已喪失了“扶危定傾”的能力。

軍事防線的瞬間瓦解暴露了中央軍的廢弛。爾朱兆“輕兵倍道兼行”,從丹穀突破到叩擊宮門,竟如入無人之境。都督史仵龍“開壁請降”,宿衛兵“彎弓欲射而矢不得發”,甚至華山王鷙“約止衛兵不使鬥”,這些細節揭示了一個殘酷事實:北魏的國防體係早已被爾朱氏滲透、腐蝕,連皇帝的親軍都不可靠。孝莊帝曾寄望於“大河深廣”阻擋敵軍,卻忘了“人心比天險更重要”。

最後的尊嚴被碾碎完成了王朝的葬禮。從“就兆求頭巾而不與”的寒磣,到被鎖於永寧寺樓上的屈辱,孝莊帝的遭遇成了北魏皇室的縮影。他曾以“高貴鄉公”自期,最終卻落得比“常道鄉公”更慘的結局——刺殺爾朱榮的勇氣,終究沒能彌補實力的懸殊。當高歡“欲邀之而不及”,連最後一絲被營救的希望也破滅,北魏的法理正統徹底斷絕。

地方勢力的“覺醒與投機”:高歡的崛起與格局重塑

在爾朱氏與朝廷的火並中,高歡等地方勢力開始嶄露頭角,悄悄改寫北方的權力格局。

高歡的“隱忍與布局”展現了成熟政治家的遠見。爾朱榮曾斷言“堪代我者唯賀六渾”,這一判斷在此時得到驗證:當爾朱兆召他入洛,他以“山蜀未平”推脫,避免卷入內鬥;得知孝莊帝被遷晉陽,他“帥騎東巡欲邀之”,既表忠心又賺名聲;給爾朱兆的信“為陳禍福”,則是試探與輿論鋪墊。高歡的每一步都在積蓄力量,等待爾朱氏自毀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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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淵的“反噬”與盧文偉的“閉門拒守”,反映了地方豪強對爾朱氏的離心。侯淵作為爾朱榮舊部,竟“勒兵南向”進攻中山,雖被魏蘭根擊敗,卻暴露了邊鎮將領的不可靠;範陽太守盧文偉敢“誘其出獵而閉門拒之”,說明地方官已不再畏懼爾朱氏的權威。這些零星的反抗,預示著爾朱氏的統治基礎正在鬆動。

紇豆陵步蕃的“突襲”成為打破平衡的關鍵。這位河西賊帥的南下,雖非高歡所遣,卻客觀上幫了他大忙——迫使爾朱兆“不暇久留洛陽”,給了高歡在河北發展的時間窗口。曆史的吊詭之處在於:爾朱氏的最大威脅,往往來自他們最輕視的“賊帥”與“邊將”。

亂世的“生存法則”:寇祖仁的悲劇與人性的拷問

寇祖仁的結局,是這段曆史中最刺眼的人性注腳。這位被城陽王徽“引拔”的三朝刺史,為了“千戶侯”的懸賞,竟恩將仇報,謀殺舊主並送首於爾朱兆。而他最終因爾朱兆的“一夢之疑”被虐殺,完美詮釋了“惡有惡報”的輪回。

這個故事揭露了亂世最殘酷的生存邏輯:道德一文不值,背叛隨時發生,而貪婪者終將被貪婪吞噬。寇祖仁的算計“富貴至矣”)、爾朱兆的暴虐“依夢征金”)、城陽王徽的天真“以有舊恩而投之”),共同構成了一幅人性扭曲的圖景。當秩序崩塌,人性的幽暗便會如野草般瘋長,這或許是北魏滅亡最深刻的教訓。

結語: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中大通二年的冬天,北魏的崩塌進入了最後階段。孝莊帝的敗亡,標誌著“漢化皇室”的徹底退場;爾朱氏的狂歡,則預示著“邊鎮軍閥”的末日將近。高歡在河北的隱忍,宇文泰在關隴的積蓄,都在等待一個清算的時刻。

這場雪崩,沒有誰是無辜的:孝莊帝的刺殺開啟了暴力循環,爾朱氏的暴虐加速了崩潰,文官集團的無能放棄了責任,地方勢力的投機撕裂了版圖。當曆史的車輪碾過洛陽的廢墟,一個新的時代正在醞釀——它將由高歡與宇文泰主導,在東魏與西魏的對峙中,完成北方的重新洗牌。

爾朱兆鎖在永寧寺樓上的,不僅是孝莊帝,還有北魏最後的尊嚴。而破樓而出的,將是一個更混亂、卻也更具生命力的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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