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步雲淡淡一笑,“憑什麼?就憑我到蘭光縣後處處壓你一頭,但你多少還有點底線,不想把事情做絕。但你底下人想出這個損招,想幫你出出氣,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在這之前,你根本就想不到我會主動與你和解。當然,你可以說我在誣陷你,你隨便去哪裡告我都隨你便,隻是,萬一上麵認真一查,查出我說的是事實,你打算怎麼收場?難道你不覺得我這會兒把事情挑明,是在給你支梯子接你下樓嗎?我總不能把那幾個鄉鎮的班子一鍋端了,也不想看到誰因為這件事情主動辭職,畢竟工作還是要人做嘛。”
“你到底想怎麼樣?”周海軍冷冷地問道。
“很簡單,既然你昨天在常委擴大會上已經表態支持我了,那你就好人做到底,讓那些人收手吧,兩天之內,該拆的拆,該回家的回家。”胡步雲仍是一臉笑,看起來就像是在跟周海軍好好商量一樣,“薛琳已經帶著專班下去督辦了,她的工作需要咱倆支持,不能讓她難做,對吧?”
“就這麼簡單?拆了就完事了?”周海軍似是不相信地看著胡步雲。
“那當然不能這麼簡單就完事,縣委、縣政府一直強調的營商環境,那麼多人不當回事,在卓瑞文商那樣的大企業麵前丟麵子的是咱們倆,咱倆多少得找補點回來。總得處理幾個人才行,不然沒法交代。到時候查出多少人來了,處理誰不處理誰由你說了算。”
周海軍咬著牙,心中五味雜陳。胡步雲一口一個咱們倆,看似是在強調兩人是利益共同體,而在周海軍看來,這人頭上長瘡腳下流膿,簡直壞透了。
他清楚,胡步雲這種陽謀招數,可謂是軟硬兼施,表麵給了他台階下,實則將他逼到了牆角。若不配合,一旦認起真來開展徹查,自己怕是難辭其咎,而且想保的人一個都保不住;可若配合,就得親手斬斷那些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人,他倒不是怕割自己的肉,而是這麼一來,很多人隻怕就要覺得自己出賣同袍,從而遠離自己,轉而投向胡步雲了。
周海軍訕訕說道:“我先給各鄉鎮施施壓吧,但效果怎麼樣,我不敢打包票。”
隨後,周海軍又咬咬牙說:“實在不行,就讓薛琳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
這個時候,周海軍想的是,實在要處理人的話,那就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絕對不能由自己來選擇。要不然自己真的就裡外不是人了。
隻是他沒預料到的是,胡步雲繞了一個大圈子,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到時候動真格,周海軍就不好意思再從中作梗了。
胡步雲點點頭,“那就到時候再酌情處理吧。對了,我還是得說說那些膽大妄為的家夥在我辦公室安裝監聽器的事,你那邊如果有什麼消息,還請及時通報我一聲。”
周海軍冷哼著道:“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啊。你不是安排向之煥去查了嗎,警察查案是專業的,我能有什麼消息?”
胡步雲拍拍周海軍的肩,“老大哥你不是人脈廣嗎,消息應該比我靈通,咱倆既然合作,就要互通有無嘛。而且,現在隻有咱倆在,我不妨明白告訴你,我對向之煥根本就不放心,我不相信他會認真去查。
我也知道他為什麼對我有意見,不就是當年建安市掃黑除惡專項行動,我帶了省督查組來做了一些工作,把他的老領導郭元臣和姐夫王子榮打下去了嗎?他也不想想,掃黑除惡是全局性的大動作,是我想打誰就打誰的嗎?再說了,他們自己屁股不乾淨,被打下去能怪誰。
所以我估計向之煥腦子是進水了,連基本的理性思維都不具備,不知道是怎麼當上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的。而且,你難道不覺得,沒有那次掃黑除惡,沒有建安市官場的一次大洗牌,你也沒那麼容易當上縣長嗎?”
對於胡步雲這種挑撥離間,周海軍已經麻木了。他隻能意思意思,微微點了一下頭,表示同意胡步雲的觀點。
而且他已經有了預感,向之煥要倒黴了。但願這家夥被胡步雲揮刀問斬的時候,千萬彆連累到自己,賤自己一身血。
周海軍起身告辭,胡步雲親自把他送到樓梯口,在彆人看來,縣委書記對縣長這麼客氣,根本就是親如一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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