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軍一回到縣政府,就撥通了向之煥的電話,冷冷地說道:“你到我這裡來一下。”
向之煥匆匆來到周海軍辦公室,臉上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周海軍也懶得顧及向之煥的情緒了,開門見山問道:“昨天胡步雲讓你查古城和古道違建的事,你為什麼要拒絕?”
向之煥悶聲悶氣地說:“我怎麼處理啊,處理來處理去,都是處理自己人,何況本來就是我授意的,我怎麼可能出麵。”
周海軍不耐煩地說:“你是不是傻,你以為胡步雲那麼好糊弄?他怎麼安排你就怎麼做唄,哪怕是做做樣子也行。趕緊讓他們收手吧,彆鬨得不可收拾了。你太小看胡步雲了,他素來不按常理出牌,我估計他對你的態度早有預料,在安排你去查的時候,就已經另外做了布局。”
“事情已然這樣了,子彈想怎麼飛就怎麼飛吧,他胡步雲再有本事,難道還敢抓了那麼多老百姓不成。”
周海軍擺擺手說:“這都是小事,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我也就不過問了。我問你,在胡步雲辦公室安裝監聽器的事,與你有沒有關係?我要聽實話!”
向之煥沉吟著道:“這才是最棘手的,去他辦公室安裝監聽器的兩個人,已經失蹤了,我懷疑他們已經暴露了,胡步雲讓我去查,也隻是在試探我。”
周海軍大驚失色,立即去把辦公室門關上,壓低聲音,沉聲道:“老向,這事真是你乾的?你腦子進水了吧?跟他鬥可以,使使絆子,搞搞小動作,無傷大雅,但是你不能違法犯罪呀,你自己就是執法者,連這點都不明白?”
向之煥不耐煩地說:“行了,事已至此,說多了也無意義。我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付曉陽和鄭濤找到,但願他們是隻是拿了我的錢跑出去鬼混去了。如果是已經被胡步雲控製起來了,那說什麼都晚了。”
周海軍問:“付曉陽和鄭濤又是什麼人?”
向之煥解釋說:“付曉陽是城關派出所的副所長,也是劉明賢的妻侄,我平時對他多有關照。他也恨胡步雲,是他主動想了這麼個法子,想找到對胡步雲的不利證據,我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於是自掏腰包拿了五萬塊錢給他買設備。然後他就找了他的兄弟,電信公司的網絡信息工程師鄭濤,趁胡步雲去京都的機會,兩人以檢查維護機要專線的名義,去了胡步雲辦公室。按說,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哪想到還啥都沒監聽到,就被胡步雲發現了。”
周海軍低喝道:“老向,我真的懷疑你腦子短路了,這麼低級的手段也玩得出來!現在啥也不用說了,你那兩個人八成找不著了,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過胡步雲那一關吧。”
向之煥吐出一串煙圈,煙圈在屋子裡鬼魅般變形,飄飄忽忽。“我倆是一夥兒的,要想辦法也是我倆一起想啊。”
周海軍意味深長地看了向之煥一眼,冷笑著道:“我怎麼就跟你成一夥兒的了,我讓你去乾這些齷齪事了嗎?”
向之煥冷冷地說道:“周縣長,我說我跟你是一夥兒的,你認為我是在抬舉自己嗎?我們倆都需要對付胡步雲,所以在常委會上,任何時候我都站在你這一邊,你說讓我給胡步雲添堵,於是瓦子山的群眾就開始阻止項目勘察了,古城古道的臨時建築都冒出來了。是,在胡步雲辦公室安裝監聽器不是你讓乾的,你也可以大言不慚地說我乾的是齷齪事,可這不都是為了對付胡步雲嗎?我們的共同利益不要了嗎?如果你就是這個態度,那讓更多跟你混飯吃的人怎麼辦?他們會依然覺得你靠得住嗎?”
周海軍猛地咳嗽幾聲,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緩緩問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向之煥淡淡說道:“不敢,我隻是陳述事實。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周海軍再次點燃一支煙,默默起身,走到窗前,狠狠吸了幾口。他打開窗戶,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一股寒風吹進來,讓他咳嗽得更厲害了。
他在蘭光縣官場混跡多年,可謂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但自從胡步雲來到蘭光縣,他忽然發現格局變了,情勢已經越來越不可控。這幾天,他接二連三遭受威脅,被胡步雲威脅倒也罷了,人家好歹是在邊威脅邊拉攏。但現在向之煥的威脅,讓他有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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