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好一會兒,周海軍才淡淡說道:“你把這件事去向胡步雲解釋清楚吧,求得他的原諒。就說你是一時糊塗,辦了傻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我會陪你一起。我也腆著老臉求他,請他放你一馬,保住你縣委常委的位子。但你自己也要有個態度,主動辭去公安局局長的職務吧,你做了這樣的事情,公安局局長也確實不適合當了。以後誰當公安局局長,胡步雲說了算,我支持他的提名,用這個來交易,胡步雲或許會放你一馬。”
向之煥冷笑著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們倆現在是胡步雲的死敵,他的手段和心機我們不清楚嗎?你覺得他會輕易放過這件事?彆的不說,掃黑除惡倒下了一大批人,那些人誰和胡步雲有私仇?他放過誰了?我們現在和他已經從工作陣容不同變成了私仇,你就彆做夢了,他肯定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的。我明白告訴你,我是不會去求他的,我落不了好,他的日子也彆想好過。”
周海軍擺擺手說:“你先走吧,容我好好想想。”
向之煥站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頭說:“你最好早做決斷,咱們還有機會,要玩就玩一把大的。”
晚上,周海軍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撥通了胡步雲的電話:“胡書記,這會兒我想見見你。方便嗎?”
胡步雲很爽快地說:“可以啊,我發個地址給你,你過來吧。”
周海軍一進門,就不解地問:“我聽說你沒住在縣委辦給你安排的房子裡,沒想到你住這麼個地方,條件也不怎麼樣嘛,環境不好,房子也破舊。這與你的身份不符啊,縣財政也不差你幾個房租啊。”
胡步雲給周海軍沏了一杯茶,“你就彆跟我打啞謎了,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住這裡,也不可能不知道這房子是誰的。我這個人不太講究,條件差點無所謂,主要是圖個安靜,這裡離雲水河也近,沒事也可以去河邊走走。”
周海軍感歎道:“我真羨慕你呀,離開蘭光這麼些年,回來還有一幫死心塌地的兄弟,房子都給你住了。”
胡步雲笑笑說:“說到底我就是個外來戶,要不是當這個縣委書記,也認識不了幾個人。即便是當了縣委書記,現在想用個人也是捉襟見肘,就拿處理那些違建來說吧,公安局根本就不搭理我,我就跟個光杆司令差不多。倒是你周縣長,地地道道的蘭光人,說一呼百應也不為過,羨慕的人應該是我哦。”
周海軍歎了一口氣,“這些年圍在我身邊的人確實不少,但還不都是為了那點利益?要是我哪天混到無家可歸了,保準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彆說把房子給我住了,見麵能給個笑臉都難。就拿向之煥來說吧,彆看他表麵上啥都聽我的,但真遇到事情,我的待遇不比你好。如果我讓他派精力去處理違建拆除的事,他同樣不會搭理我。這人賊著呢。”
胡步雲淡淡說道:“那我們可以正式開始今晚的談話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今晚特意來找我,就是為了談向之煥吧?”
周海軍沒有直接回答胡步雲的問題,而是問道:“監控器的事有線索了嗎?”
胡步雲沉吟著道:“不是讓向之煥在查嗎,按照他的效率,不會這麼快就有結果。不過,我倒是從另外的渠道打聽到了一點消息,也不知道靠不靠譜。周縣長人脈廣消息靈通,是不是也有消息了?”
周海軍沉默了片刻,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應該不會感到意外,就是向之煥乾的。”
胡步雲臉上古井無波,並沒看出什麼異常,顯然這與他自己掌握的情況是一致的。他淡淡說道:“你今天的來意我已經清楚了,我就不留你了。”
胡步雲下了逐客令,周海軍卻並沒有站起身,而是一臉尷尬,訕笑著道:“胡書記,你是知道的,向之煥這人粗魯,做事情不過腦子,我根本想象不出他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說到這裡,周海軍打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胡步雲淡淡一笑,“我說了你的來意我已經很清楚,你要麼就把話一次性說完,要麼就讓向之煥自己去找薛琳把事情說清楚。他要是覺得縣紀委無權管他,那去市紀委說清楚也行。”
周海軍額頭上微微沁出了汗珠,在這並不炎熱的夜晚,竟有了幾分燥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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