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建華家的晚飯,就熱鬨多了。院子裡總共擺了五桌酒席。
胡建華不僅邀請了一幫大姑娘小媳婦兒專門陪章靜宜,還請來了一些村裡的老人,他們都很關心崔若男的狀況。
另外還叫來了好幾個胡步雲的兒時夥伴,有幾人還是聽說胡步雲回來了,主動尋上門來的。雖然胡步雲當上了日理萬機的蘭光縣委書記,但現在回胡家村的次數也多了,大家也都不覺得生疏。
其實胡建華是說得謙虛了,他豈止是宰了一隻羊,分明是宰了三隻。言之鑿鑿地說,吃不完的就讓胡步雲帶走。
正要開席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停到胡建華家的院門口,車上下來一個老熟人,正是青山縣常務副縣長龔和平。
直到龔和平快步走進院子,胡步雲才認出他來,連忙起身迎接,笑著問:“什麼風把你老兄吹來了?”
龔和平也笑,“當然是你胡大書記返鄉的和煦春風。”
兩人客套幾句,胡步雲邀請龔和平落座,並叫來坐在另外一桌的章靜宜和崔若男,給他們相互做了介紹。胡步雲問:“想必是龔澈那家夥嘴上沒把門,透露了我的行蹤。他這不是給你找事嘛,害你舟車勞頓跑來看我,讓我心裡過意不去啊。”
龔和平言辭懇切地說道:“我說過的嘛,隻要你胡書記啥時候回老家,我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就必須來見你。一開始聽說你把我弟弟放到交通運輸局去,而且一去就主辦全域旅遊公路網那麼浩大的項目,我還是替他捏了一把汗的,他還年輕,乾勁有餘但經驗不足,怕他無法勝任。”
胡步雲微微一笑,“龔澈是個能乾實事的人,我不能總把他留在我身邊,總得給他壓壓擔子嘛。再說了,他也是三十出頭的人了,比我也小不了兩歲,現在放出去正是時候。你自己也是官場中人,知道這個道理,先一步就快一步。”
龔和平雙手捧起酒杯,“你言之有理,我是想多了。我相信,隻要你認準的事,那就一定大差不差。龔澈能得到你的庇護,那是他前世修來的造化,胡書記,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我敬你一杯。我聽龔澈說你戒酒了,那就以茶代酒吧。”
雖然龔和平是為了他弟弟龔澈的事來的,但每次胡步雲回來,他就跑幾十上百公裡山路來看望胡步雲,還是讓胡步雲很感動。要說一個常務副縣長,肯定是公務繁忙的,每往胡家村跑一趟,指不定會耽誤多少事。
胡步雲和龔和平碰了一杯,“龔澈這人我信得過,所以會放心使用,你無須太多牽掛。倒是老兄你,在青山縣這邊,工作壓力大嗎?”
“壓力肯定是有的,說來,這壓力還是來自於你胡書記。”
胡步雲一愣,“老兄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本來青山縣和蘭光縣是難兄難弟,地理條件、經濟基礎、社會狀況都差不多,過去我們一直是‘相依為命’,甚至青山縣還比蘭光縣稍微強一點。”龔和平微笑著道,“可你一去蘭光縣,大刀闊斧地搞起文旅興縣戰略,一下子招來幾個大項目,連全域旅遊公路網項目也爭取到了,一下子就把青山縣甩出去十萬八千裡,你說我們班子的壓力大不大?”
胡步雲哈哈一笑,“老兄你這話說得,我都不知道怎麼接了。這麼說的話,我得去給你們青山縣的班子認個錯。”
龔和平也笑,“認錯倒不必,如果胡書記那裡有你看不上的邊角料項目,給你家鄉勻一點,我們就感激不儘了。”
龔和平說著,沉思片刻,又緩緩說道:“胡書記,你叫我一聲老兄,那我也就鬥膽稱你一聲老弟。咱兄弟倆就說說心裡話,我在青山縣的班子裡,隻能算是人微言輕,確立發展大方向這樣的重大決策,也輪不上我說話,我即便說了也沒人當回事。做官嘛,官帽子戴上了,那就得緊緊捂住,都怕被風一吹給刮走了,所以都是以求穩為主。
其實在我看來,青山縣的落後,根源是兩大症結,第一就是乾部隊伍思想觀念的保守和創新意識的缺乏。不敢麵對新的挑戰,沒有勇於創新的精神,何談進步?第二就是沒有一個像老弟你這樣的領頭羊,火車快不快全靠車頭帶,你能搭好舞台,讓大家共同唱一出好戲,有什麼絕活兒都使出來,何愁一個地方發展不起來?老弟,這是我們兄弟倆私下聊天,當不得真,你就當我是喝多了胡說八道。”
喜歡權鬥江湖路請大家收藏:()權鬥江湖路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