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步雲笑了笑,沒接龔和平的茬。
其實龔和平說得倒也很中肯,對青山縣班子狀況的不滿也已經溢於言表。時下很多地方的情況都是這樣,想乾事能乾事的人沒有舞台,卻讓一些平庸之人占著茅坑不拉屎。說起來是求穩,但其實是怕擔責任,怕出風頭,怕改革帶來的不確定性和風險。這樣的心態,怎麼能帶領一個地方發展起來呢?龔和平的這番話,也算是說出了很多基層乾部的心聲,隻是大家往往都選擇了沉默,沒有像他那樣直接點出來而已。
但這畢竟是人家青山縣的家事,胡步雲也就隻能笑笑,不好妄加評論。
飯吃到一半,胡步雲叫上章靜宜和崔若男,挨桌給鄉親們敬酒。和上次程璐來的時候不一樣,說到底程璐和自己啥關係都沒有,程璐隻是幫扶胡家村的恩人。而這次,章靜宜正經是自己的老婆,崔若男是自己的親妹子,帶上她倆一起給鄉親們敬酒,就當是正式把她倆介紹給老家人了。
這一下胡步雲換了真酒,也就是胡家村自產的米酒。和老家人喝酒,絕不能偷奸耍滑,隻能實打實地喝。
敬到老人們那一桌,老人們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了,說話也已經不太利索,但她們心裡是明白的,尤其對胡步雲和胡小雲兄妹的記憶是深刻的,這會兒胡步雲一家子給他們敬酒,皆是激動不已。
尤其是胡步年那已經八十多歲快九十歲的爺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端酒杯的手顫抖不已,酒都灑了一些出來。他老淚縱橫地說:“你爹大全生前沒過幾天好日子,但他有福氣呀,你們這些兒女都出息了!”
胡步雲忙說:“這也是托您老人家的福啊,我們祝您健康長壽,活到一百歲!”
按說,這麼客氣幾句也就夠了,可好死不死,胡步年的爺爺又跟了一句:“步雲啊,你說你咋就這麼能耐呢,討的老婆一個比一個漂亮,上次那個程姑娘,這回的章姑娘,都是美人坯子哩。我們家步年就不成,他要是能有你一般的能耐,討上兩個老婆,我便真想活到一百歲。”
胡步雲隻覺得頭皮發麻,心說你是真老糊塗了還是假裝糊塗?這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也是不分場合就能說的嗎?
還沒等胡步雲搭話,章靜宜就搶了先,笑著說道:“爺爺,還真不是您誇獎,我們家步雲著實是有能耐,下回讓他把程姑娘也帶上,我們一塊兒回村裡來看您。還讓他給步年哥也介紹一個女人,讓步年哥也有兩個老婆。”
老爺子笑得滿臉褶子,眼睛眯成一條縫,“那敢情好,那敢情好,我真想活到一百歲了,還想去把墳地裡的奶奶也叫起來,讓她也看看這好世道。”
崔若男在一邊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胡步雲趕緊拽上章靜宜的胳膊,“快走快走,去彆桌敬酒去。”
章靜宜掙脫胡步雲的手,壞笑著道:“著啥急嘛,難得我和爺爺聊得來,我們還沒聊夠呢。”
坐在另外一桌的胡步年聽到動靜,知道自己爺爺闖禍了,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扶起他爺爺就走,“吃得差不多了,趕緊回去歇著吧!”
說著又衝章靜宜苦笑著道:“老糊塗了,老年癡呆症,弟妹見諒!”
章靜宜咯咯直笑,“沒有啊,我覺著爺爺挺會聊天的啊。”
胡步年看見胡步雲黑著臉,也不敢再作解釋,拉著他爺爺就走。老爺子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孫子,你就是沒出息,看看人家步雲,一妻一妾,多好啊,你得多跟人家學學!”
那爺孫倆已經走出去好遠,章靜宜還在對胡步雲說:“哥,你看爺爺真實誠啊,儘說大實話。哥,你已經成為胡家村的榜樣了,你們村的男人們都該向你學習,一妻一妾。”
胡步雲一頭黑線,也不管章靜宜了,拉上仍舊憋笑不止的崔若男去彆桌敬酒。章靜宜也不甘落後,屁顛屁顛跟上去,嗔怪道:“哥,彆忘了你還有個妻呢,彆丟下你的糟糠之妻呀。”
胡步雲無奈地笑了笑,“我就是把自己丟了,也不會丟了你這個糟糠之妻。糟糠之妻,你可得跟緊了,彆把自己走丟了。”
有了在胡步年爺爺那裡經曆的教訓,胡步雲再敬酒的時候也就隻簡單介紹一下章靜宜和崔若男,說上幾句恭維祝賀的話,也不再過多與鄉親們攀談,敬完酒就趕緊離開,去下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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