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大概還不知道胡步雲已經和張海潮私下達成了一個小小的交易,麵露難色:“胡副主任,我們辦公室三個副主任是配齊了的,龔澈同誌一來,就超職超編了,任職程序不好走啊。”
胡步雲淡淡說道:“人先來了再說唄,啥時候有職位空缺了,啥時候再走程序。”
周靜疑惑地看了胡步雲一眼,出去了。
周靜做了多年辦公室主任,乾的就是保障機關運轉、服務領導這攤子事。她知道省發改委每一個崗位都是香餑餑,隻要有空崗空編,肯定有人鑽天打洞往裡調,能調進來的,必定社會關係非同尋常。
但是像胡步雲這樣,在沒有空編空崗的情況下硬塞人的,她還是第一次見,也對胡步雲這麼不講規則表示不解。
周靜出去之後,直接去了張海潮辦公室。他們聊了什麼不得而知,僅僅過了十來分鐘,周靜就返回胡步雲的辦公室,問胡步雲要龔澈的電話,笑著道:“我通知龔副主任,明天就來上班。”
拿到了龔澈的電話,周靜又問:“我看您這辦公室還差點綠植,我讓後勤給您搬兩盆來吧?”
胡步雲微微一笑:“你看著辦吧,不過不要那種名貴的,能有兩盆調節一下空氣就行。”
下午下班的時候,胡步雲接到黎明的電話,約他一起吃飯。這倒是讓胡步雲有點意外,現在建安新班子那些人,按說都是與胡步雲私交甚篤的,但這些天大家心照不宣,都不和胡步雲聯係,大概是不想影響胡步雲的心情吧。
其實胡步雲早已緩過勁兒來了,樓錦川和劉浩先後來發改委調研,各說各一套,已經足夠讓胡步雲頭疼了,他必須把心思轉移到應付新的複雜的環境中。
“黎市長,按理說你新官上任,百事待興,應該忙得不可開交才對,哪有閒工夫約我吃飯啊。”胡步雲開玩笑說。
黎明歎了一口氣,“胡主任,咱們兄弟之間,不說這些傷感情的話行不行?我現在可算理解你了,跟著領導的時候,大家誰都給三份薄麵,一離開省委機關,現在回省城想找個人一起吃飯,還真找不著合適的人,想來想去,還是隻有你。要不然,給兄弟一個麵子?”
對於黎明目前的處境,胡步雲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日子很難過。倒不是因為他離開省委機關去了建安市,而是因為高隆要離開北川,黎明身上還插著高隆的標簽,高隆這一走,原本靠他吃熱乎飯的人要麼重新站隊獲得上桌的機會,要麼就隻能吃彆人剩下的殘羹剩飯。
胡步雲幾次經曆這樣的起伏,早已經看透。但是胡步雲從未有過靠誰跟誰的焦慮,在幾次被打入冷宮之後,依然能泰然處之。
到了黎明約定的餐廳,胡步雲提前把單買了才隨服務員去包間。黎明的臉色果然很憔悴,眼窩深陷,頭發也沒像在給高隆當秘書時梳得一絲不苟,顯得有些毛躁。他看見胡步雲,扯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喝點啥?茅台還是五糧液?”黎明問。
“我現在基本不喝白的,但看你興致頗高,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你喝啥我喝啥。”胡步雲笑著道。
“我這哪有什麼興致啊,”黎明苦笑一下,“想必你是理解我的,我到建安任職的文件剛剛下來,高老板就要離開北川。我就知道完犢子了,他走了,把我留下,豈不是把我摁在冷板凳上?你說文件都下了,我又不能不去上任,難搞啊。”
胡步雲拍拍黎明的肩,“你怎麼跟個女人樣,心情變化也太快了吧?記得我聽到風聲就給你打電話恭喜你,你還說同喜同喜,這才過幾天啊,怎麼就跟掉了魂似的。這不還有我嗎,我比你的日子更難熬,你不孤單。”
“所以啊,回省城吃飯也隻能找你,找彆人怕被駁麵子。”黎明邊給胡步雲斟酒邊說,“不過話說回來,我接手你那一攤子,算是給你擦屁股了,你可不能看著不管,高新區的事我想繼續推進,你到了省發改委算是天時地利,所以你得幫我。”
“你到底是找我訴苦,還是為了工作?”胡步雲淡淡說道,“如果是為了項目,那今天的酒我就不喝了。”
黎明和胡步雲碰了一下杯子,“既不訴苦也不為項目,純粹是和你聚一聚。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
胡步雲皺眉問:“那你跑回省城乾啥來了?就是為了這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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