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灣的海風，吹拂著剛剛經曆戰火洗禮的土地。第四集團軍的墨綠色洪流，如同不可阻擋的潮水，漫過殘破的工事，湧入了這座被法蘭西租借了數十年的海濱要地。港口內，幾艘懸掛著膏藥旗的軍艦早已降下了旗幟，如同擱淺的巨獸，沉默地停泊著，小日子的這幾艘艦艇在這裡補給，結果回不去了……
法蘭西駐軍總督，一個頭發花白、穿著雖已陳舊但仍竭力保持整潔製服的老軍人，帶著他同樣憔悴的部下們，早已在碼頭列隊等候。他們剛剛從日軍陰森的戰俘營中被解救出來，臉上還殘留著饑餓與恐懼的痕跡，眼神裡卻充滿了劫後餘生的茫然和對眼前這支強大龍國軍隊的敬畏。
當張牧之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碼頭，身後跟著一群殺氣尚未完全收斂的悍將時，法蘭西總督深吸一口氣，主動迎了上去。他沒有多餘的寒暄，更沒有試圖維持那早已蕩然無存的殖民者威嚴。他微微欠身，用略帶沙啞但清晰的漢語說道：
“尊敬的張牧之將軍，法蘭西共和國租借地總督，代表全體駐軍及僑民，向您及英勇的龍國軍隊致以最誠摯的感謝，感謝貴軍將我們從惡魔手中解救。”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鄭重，“經過我們諸位同僚的討論以及向法蘭西國內提交申請……本人謹代表法蘭西……額維希法蘭西政府，宣布無條件放棄番禺灣租借地的一切權利，將其完整交還給龍國。”
他身後一名副官立刻捧上早已準備好的文件。總督接過筆，沒有絲毫猶豫，在文件最醒目的位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筆跡清晰而穩定。簽完字，他甚至主動將文件副本雙手奉給張牧之，補充道：“將軍，這是正式的交接文書。有它作證，無論未來巴黎的政客們如何爭論，法理上，番禺灣已永歸龍國。這是我們對貴軍解放之恩的報答，也是…我們為自己保留的最後一點體麵。”
張牧之接過文件，掃了一眼那清晰的法文簽名，又看了看眼前這位識時務、知進退的老總督，微微頷首。原本他還想著給這些曾經的洋大人一點下馬威的，但是看在對方的乾脆和務實，同時省去了無數麻煩和可能的流血衝突的份上。“總督閣下深明大義。龍國會記住法蘭西朋友今日的善意。”他沉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認可。交接儀式在一種近乎悲壯卻又異常平和的氛圍中完成。法蘭西士兵默默收拾行囊，前往張牧之們重新給他們安排的，環境要好一些的滯留區域，一片曾經租界無人住的房區。在戰爭結束前，他們都會滯留在這裡，龍國方麵為此也提供還算不錯食物，這讓這些法蘭西人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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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便是瑪卡方麵的情況。弗朗基總督是個微胖的中年人，臉上還帶著戰俘營裡留下的浮腫和菜色。當龍國士兵砸開牢門時，他激動得語無倫次，抱著妻子和年幼的孩子喜極而泣。麵對前來接洽的張牧之部下，他感激涕零，握著對方的手久久不放。
然而，當談及瑪卡歸屬時，這位總督眼中閃過一絲商人的精明。他試圖將瑪卡的“和平移交”作為籌碼，這樣哪怕是將來弗朗基那邊也沒什麼可說的，他先生向老七鞠了一躬，隨後小心翼翼地說道：“尊敬將軍閣下，貴軍的恩情，我們弗朗基人永世不忘！瑪卡…自然是龍國的神聖領土。隻是…您看，我們如今一無所有，流離失所…能否在移交過程中，請貴方酌情提供一些…嗯…生活上的便利？比如…一段時間的食宿安排？還有一些…返回裡斯本的路費？”他搓著手，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負責談判的正是老七，這位摩托化旅旅長，軍校出身的精英，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平靜地聽著。他身後的參謀低聲彙報著第四集團軍重炮集群正在海岸線展開、坦克部隊在城外集結待命的實時情報。老七的目光掃過遠處港口外隱約可見的龍國坦、駐軍，又看了看總督身後那些衣衫襤褸、眼巴巴望著他們的弗朗基僑民。
“總督先生，”老七的聲音不高，“瑪卡，自大明以來就是龍國領土，收回它是天經地義。對於貴方在戰爭期間遭受苦難，我軍深表同情。基於人道主義，我軍可提供必要的臨時食宿，直至貴方僑民在戰爭結束後，安全登上返回歐洲的船隻。”他頓了頓，看著總督眼中燃起的希望，話鋒一轉，語氣驟然轉冷，“但，有一點請你務必記住！這是龍國基於人道主義精神所提供的人道主義援助，而非交易。你必須得記住！瑪卡的回歸，沒有條件，不容談判。簽字吧。”
無形的壓力如同巨石般壓下。弗朗基總督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了看老七毫無表情的臉，又下意識地瞟了一眼窗外遠處那鋼鐵洪流揚起的煙塵，想起戰俘營裡日軍的刺刀和龍國軍隊摧枯拉朽的攻勢，額角滲出了冷汗，而且基於如今混亂的國際局勢……弗朗基方麵絕對不會插手這邊的事的，或者說，哪怕它有心也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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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最後一絲討價還價的勇氣徹底消散。他拿起筆，在同樣準備好的移交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帶著幾分不甘，但更多的是認命的無奈。簽字筆落下的瞬間，他仿佛被抽乾了力氣，喃喃道：“那個…謝謝…謝謝貴軍的…人道安排了。”至少他們暫時不用擔心吃住與安全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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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第四集團軍的兵鋒指向香江時，畫風陡然劇變。
維多利亞港的海風，似乎也帶著一股陳腐的、屬於舊時代的傲慢氣息。香江總督府內，裝飾著殖民時代榮耀印記的會議室裡，氣氛壓抑。主攻香江的403師師長老二，帶著幾名殺氣騰騰的參謀，已經等候多時。煙灰缸裡堆滿了煙頭，茶水早已冰涼，很顯然這幫代英的玩意在故意搞事。
arkng）終於姍姍來遲。他身材高大，穿著筆挺的白色熱帶製服，下巴習慣性地微微抬起，臉上帶著一種根深蒂固的、近乎本能的倨傲。他無視了老二等人，徑直走到主位坐下，仿佛接見前來請願的下屬，而不是麵對一支剛剛橫掃南中國、兵臨城下的勝利之師的總指揮官代表。
“尊敬的將軍閣下，”楊慕奇甚至沒有正眼看向老二，目光掃過桌麵，用帶著濃重倫敦腔的英語慢條斯理地開口，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倫敦的天氣，“關於香江的防務交接以及未來安排，是一個涉及大英帝國與龍國之間複雜曆史條約和國際法的嚴肅問題。貴軍需要提供更詳細的方案，經由倫敦方麵審閱，並需遵循必要的程序。在此之前，我認為，貴軍最高指揮官張牧之將軍，有必要親自來此，與我進行正式會晤，詳細闡述貴方立場，以確保一切流程的…合法性與秩序。”
他特意在“合法性”和“秩序”上加重了語氣，仿佛他仍是這片土地至高無上的主人，而對方隻是需要向他請示彙報的挑戰者。
老二叼著煙，眯著眼，像看動物園裡耍猴戲一樣，上下打量著楊慕奇。一旁的翻譯官正在認真的幫他翻譯著眼前這個老家夥說的話。在聽完老東西的一番官腔之後，他嘴角咧開一個極其危險、帶著濃濃匪氣的笑容，露出一口被煙熏得微黃的牙齒。
“嗬…”老二從鼻孔裡噴出一股濃煙，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巨大的壓迫感逼近楊慕奇的長桌。他用字正腔圓的龍國語，一字一頓地說道：“楊總督，老子沒念過多少洋文，聽不懂你那些彎彎繞繞的鳥語！老子隻知道一件事：香江，是龍國的！老子們拿著槍，流著血，從小鬼子手裡把它奪回來了！這就是的法！！”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跳起老高，茶水四濺！“特麼的，你一個小小破落戶家的總督？敢讓老子們張軍長來見你？你他媽算老幾？！”老二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在會議室裡爆開，震得楊慕奇身後的幾個文官臉色煞白，連連後退。
“該死！你！你們難道不怕代英的無敵艦隊嗎？”“無敵艦隊？是在英吉利海峽被德國佬的潛艇堵在家門口當王八的艦隊嗎？！不會是在埃及被意大利麵條軍追著屁股打的的陸軍吧？！聽說你們的陸軍不僅埃及拉胯，甚至在印度都被小鬼子啃得隻剩半口氣！連他媽沙漠裡的駱駝騎手都敢朝你們吐口水了！就這？就這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玩意，你他媽還在老子們麵前裝大尾巴狼？！”老二的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楊慕奇僵硬的臉上：“還他媽合法性？秩序？老子告訴你！老子手裡的槍，老子身後的坦克大炮，就是合法性！老子們龍國人說了算的規矩，就是秩序！彆在這裡擺你們代英佬那一套，再擺，給老子——滾回泰晤士河喂魚去！哦！差點忘了，泰晤士河裡都有德意誌的潛艇……”
罵聲如同狂風驟雨，將楊慕奇那點可憐的殖民者傲慢撕扯得粉碎。他的臉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嘴唇哆嗦著，想要維持最後的風度，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身後那些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殖民官員們，更是麵無人色，抖如篩糠。
“這特麼就慫了？真是無聊！來人！”老二有些意興闌珊地看著一眾殖民隊官員們。“到！”門外立刻衝進幾名荷槍實彈、眼神凶狠的士兵。“把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老二指著楊慕奇和他那幫下屬，獰笑道，“給老子重新扔回戰俘營！讓他們好好回味回味，在鬼子那兒吃豬食的日子！”他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冷光：“哦！對了，差點忘了，營房不夠！那就是送咱們的洋大人們去關押小鬼子戰俘的營區吧！讓那幫小鬼子好好‘照顧照顧’這幫洋大人！告訴他們，給這幾個可憐的惡鬼，吃點苦頭！”
命令如同冰水澆頭，楊慕奇終於徹底崩潰，失聲尖叫：“不！你們不能這樣！我是大英帝國總督！我要求國際法保…唔！”他後麵的話被士兵粗暴地捂住嘴，像拖死狗一樣架了出去。那些往日裡人模狗樣的殖民官員們，也在一片哭嚎求饒聲中，被如狼似虎的士兵推搡著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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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關押日軍戰俘的營地。起初，戰俘們看著這群被丟進來的、依舊穿著考究但失魂落魄的洋人，有些茫然。但當他們聽懂了看守士兵帶著嘲弄的解釋——這些就是不肯向龍國低頭、還妄圖擺總督架子的代英佬時，整個戰俘營先是死寂了一瞬，隨即爆發出震天的、充滿幸災樂禍和病態快意的哄笑聲！
“哈哈哈！八嘎！代英豬！！”“喲西！這就是‘洋大人’的下場嗎？比我們還不如！”“看看他們那副樣子！還以為是來度假的嗎？哈哈哈！”“龍國桑乾得漂亮！這幫混蛋，以前在香江，看我們就像看蟲子！現在呢？哈哈哈！”“兄弟們！上麵說了，要我們‘好好照顧’總督大人！大家說，該怎麼辦？”“乾活！讓他們乾活！乾最臟最累的活！吃最差的豬食！讓他們也嘗嘗當狗是什麼滋味！”
“讓他們扮藝伎！讓他們吃精神注入棒！好好注入精神！”
“哈哈！還得是小田君啊！哈哈哈！”
曾經不可一世的代英香江總督楊慕奇，和他那些傲慢的同僚們，就這樣被粗暴地扔進了彌漫著汗臭、絕望和瘋狂笑聲的戰俘營深處，與他們昔日最看不起的“東方敵人”為伍。小日子戰俘們摩拳擦掌，眼神裡閃爍著報複和戲謔的光芒，仿佛枯燥的囚禁生活，終於迎來了一個可以肆意踐踏以發泄怨氣的“高級玩具”。
而營房外，龍國的士兵們聽著裡麵傳來的哄笑和隱約的嗬斥聲，隻是冷冷地撇了撇嘴，眼神中充滿了鄙夷。這些代英佬，真是被慣壞了。他們似乎永遠不明白，那個他們可以隨意欺淩、予取予求的舊龍國，早已在血與火中涅盤重生。嶄新的龍國，隻認實力，隻認拳頭。任何試圖在它麵前端起“洋大人”架子的蠢貨，都將被無情地碾進曆史的垃圾堆，連一點水花都不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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