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談不上！”
淩葉羽有些尷尬。
“排長說，會講鳥語的都是受過教育的，都是文化人！要是咱們有人懂這個，抓俘虜都不用送後方，在這裡審就能得很多情報了。”
許青楊有自說自話的開口了。
“嗯！”
淩葉羽搓了好一會，又把沾滿了灰塵的衣服拿起來，湊到鼻子邊聞了聞。
好像味道淡了很多了！
“那美國鬼子一直喊的厚禮蟹是什麼東西啊？”
許青楊好像憋了很久，現在終於扯進正題了。
“呃……”
這話真不太好翻譯。
“大概就是，我的媽呀，哎呀媽呀……表達驚慌，驚訝的意思。”
淩葉羽想了想說。
“哦，我還以為帶著厚禮來的螃蟹！”
許青楊瞪著眼珠子看著他。
“哎，差不多了吧？”
淩葉羽拍了拍衣服，在戰壕裡激起了一片煙塵。
許青楊卻也不嫌棄他，伸手扯過衣襟，放在鼻子下聞了一下，點了點頭：“不湊近聞不到了！”
一陣風順著戰壕呼嘯而過，裡麵隻穿了單衣的淩葉感覺有些冷，他趕緊把棉衣套了回去。
鼻孔裡，若有若無的似乎還有那個“厚禮蟹”的排泄物的腥臭味。
可淩葉羽也不清楚到底是心理原因還是真的沒“洗”乾淨。
“你哪天去七號陣地？”
許青楊又問。
“啊？”
淩葉羽一愣。
“今晚捅了馬蜂窩了，你們估計回不去了。”
他歎了口氣，自說自話：“明天白天也走不了，要走也隻能等晚上了。”
“嗯！”
淩葉羽點了點頭。
“我試試能不能趕出來，你幫我把個禮物帶去7號陣地嘛！”
他又開口說道，眼神熱切的看著淩葉羽。
“帶什麼禮物？”
淩葉羽越發糊塗起來。
“這個！”
許青楊抓起工兵鏟。
淩葉羽愣怔的看著他，又看了一眼工兵鏟。
這是麥克的工兵鏟，撤退的時候許青楊海特意跑回去撿了回來。
“送給誰？”
淩葉羽更疑惑了。
“張桃芳同誌！”
許青楊的眼神越發亮晶晶起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
“啊？！”
淩葉羽又一愣。
“張桃芳同誌在7號陣地上到處打冷槍，一定要用工兵鏟挖掩體的！美國鬼子不是東西，可他們的東西著實好用！我打算送他一把美國工兵鏟，用美國鬼子的東西，去打美國鬼子，你說，是不是很有意義？”
他興奮的長篇大論道。
“這……好像是的。”
淩葉羽搔了搔頭：“可我不知道哪天去那邊。”
淩葉羽有些為難。
運輸隊的任務是根據戰局情況隨時調整的，往往計劃趕不上變化。
例如今晚上，如果不是美國佬占領了雞肋山，運輸班這會已經趁著夜幕往回趕了，天亮前回到後方，指不定還能趕上吃早餐，再睡一會呢。
但現在因為沒把雞肋山打下來，美國鬼子警惕起來了，要穿越火線回去幾乎不可能，所以他們隻能在陣地上呆著，等明晚再說。
“唔，不著急！”
似乎是看透了淩葉羽的為難，許青楊笑了笑，大度的說：“我還要加工一下。”
“加工？！”
淩葉羽又一愣。
他眼睛盯著許青楊手裡的工兵鏟，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鏟頭上崩了一小塊，那是麥克揮舞著砸他的時候，被擋到石頭上磕掉的。
鏟麵暗綠色的油漆還比較完整，整齊看起來好像是一柄剛用了沒多久的新鏟子。
“我看看！”
淩葉羽一個激靈，伸手朝許青楊要鏟子。
“不行不行！”
他卻像寶貝一樣，把鏟子護在懷裡：“等我在上麵刻些字的！”
“刻……字？”
淩葉羽似乎意識道些什麼。
他的心砰砰的狂跳起來，眼睛也直勾勾的看著那柄工兵鏟！
“對呀，肯定很多人把張桃芳同誌當做榜樣，肯定有很多人想給他送禮物，我的禮物一定要比其他人的特彆，張桃芳同誌才記得我呀！”
“你……打算刻什麼字？”
淩葉羽的心跳得更厲害了。
他的臉色蒼白，盯著許青楊，他幾乎可以確定了，這把工兵鏟就是歐陽鐵巒拿來的那把。
“我……還沒想好呢！”
許青楊撓了撓頭，有些難為情：“我認字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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