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記得,沙市的烈士陵園裡有個外國誌願者公墓?”歐陽鐵巒笑嘻嘻的提醒到。
“唔,裡麵據說安葬了當年蘇聯援華飛行隊的一些隊員。”淩葉羽點了點頭。
“對!其中就有一個叫潘邱安德烈耶夫!”歐陽鐵巒臉上笑成了花:“這鼻煙壺就是他的,我考證過了。”
歐陽鐵巒話音剛落,淩葉羽胸前的吸煙器,突然微微發熱起來。
鼻煙壺也似乎得到了什麼感召,也在手心中微微發燙,甚至還有些泛紅,本來暗澀的圖案,竟越發清晰起來。
那幾乎被歲月磨平,又被黑色氧化掩蓋的圖案是一條小漁船,漁船上有幾個孩子正在嬉戲。
船中央兩人趴在船舷邊彎腰劃水,船頭的一個大孩子,手上的魚竿繃得緊緊的,似乎釣上了大魚。
船尾是一個成年人正拖著網,那網也沉甸甸的,看來今日的收貨頗豐。
俄製的鼻煙壺有很多,後來也發展成了藝術品,在鼻煙壺上刻畫各種圖案。
貴族的鼻煙壺用象牙,黃金和寶石製作,圖案通常用繁複華麗的圖案來裝飾。
銀製的鼻煙壺一般是軍隊的下級軍官或者城市裡的中產,鄉下的地主使用,這種鼻煙壺存世量極大,算不得什麼貴重的古董,圖案多數用動物或者妙齡女子,用漁民作為圖案的,還真是非常少見。
淩葉羽盯著鼻煙壺上越發清晰的圖案,眼神也有些恍惚起來,耳邊似乎聽到了那些孩子們歡快的笑聲。
“喂,淩鐵頭,你說這能值多少錢?”歐陽鐵巒的叫嚷,驚醒了淩葉羽。
“唔……你玩了這麼久古董,總算是淘到一件真貨了。”淩葉羽笑著,把鼻煙壺還給了歐陽鐵巒:“千金難買人喜歡,留著把玩吧。”
晚上9點,淩葉羽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剛拉下卷閘門,耳邊又響起了孩子們歡快的笑聲。
笑聲中還夾雜著俄語的對話,淩葉羽竟然都聽懂了。
有個孩子在大聲的嬉笑著,問他的父親:“我們可以把船劃去哪裡?”
“世界的儘頭,孩子們,到世界的儘頭去……”
那個船尾拉網的父親,大聲的說道,洋溢著自信和歡樂。
“不……我要去東方,去中國,父親……”船頭的大孩子歡快的叫著。
“去吧,潘邱,你去中國吧!”那父親又爽朗的笑了起來。
淩葉羽站在門口,驚詫的看著小店的玻璃門上,印出了鼻煙壺上的圖案,好像電影一般,就在他眼前晃動著。
“弟弟們,加油……我們要去中國了。”
船頭的那個大孩子興奮得臉紅通通的,回頭衝正在劃水的兩個孩子叫到。
船中的兩個孩子彎下腰,咯咯咯的笑著,把手當做船槳,用力在浪花裡劃了起來!
在歡快的喧鬨中,小船慢慢消失在了玻璃上,似乎劃遠了。
胸前的吸煙器此刻又微微發燙,輕輕嗡鳴起來。
看了看手表,時間還早,淩葉羽捏了捏溫熱的吸煙器,拿出手機打了台網約車。
路上淩葉羽又買了幾杯卡布基諾,在公園門口下了車,一路走到了無名英雄紀念碑前,淩葉羽把卡布基諾放在了台階上。
好一會也沒見小老貓和盛軒他們,淩葉羽有些失落。
可胸前口袋裡的吸煙器越發灼熱起來,嗡鳴聲也越來越大了。
淩葉羽歎了口氣,站起身子,朝另一側的墓園走去。
這裡埋葬的國際友人並不多,淩葉羽很快找到了“潘邱”的墓碑。
墓碑上刻著這位來自前蘇聯的援華隊員的名字和他的生卒年月。
這塊墓碑年代也有些久遠了,被青苔和地衣侵蝕了一大片,刻著的字跡也模糊了不少。
淩葉羽掏出紙巾,擦了擦墓碑露出了字跡,輕輕的念到:“潘邱安德烈耶夫,1915年7月19日1941年6月22日。”
1941年6月22日是蘇聯衛國戰爭的開始,也是援華航空隊結束的日子。
援華航空隊幾乎一夜之前撤回了蘇聯,投入慘烈的衛國戰爭中。
淩葉羽有些吃驚,這位潘邱安德烈耶夫,犧牲在了回國前的時候?
胸前的吸煙器嗡嗡蜂鳴著,彈殼裡又傳來陣陣鼓角爭鳴的戰爭聲音。
這一次的聲音好像比原先都要激烈!似乎是在催促淩葉羽,不要浪費時間了。
“好吧!那我們就去看看吧。”淩葉羽點燃一根煙,塞進了吸煙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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