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章無路可去
淩葉羽跳上炮塔的一瞬間，就知道自己已經晚了一步。
他大叫一聲，身子往後一仰，從炮塔上跌落下來，一腳踩在了傾斜的車身上，那地方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漏了一些機油，淩葉羽腳下一滑，整個人好像一截木頭一樣，橫著從坦克上栽了下去。
所幸淩葉羽反應迅速，身體在半空擰腰轉身，硬是把後背著地的姿勢擰成了側麵。
就在著地的一瞬間，淩葉羽手掌往下猛的一拍，一隻腳也蹬了一下，卸掉了一部分跌落的衝擊力。
但他的肩膀還是結結實實的和地麵撞到了一起，這一下撞擊把肺部給擠進了肚子裡，淩葉羽一口氣沒透上來。
他聽到妮娜焦急的叫喊聲，可一時間卻沒法張嘴回話。
妮娜聽見槍聲後，又聽見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砸到地麵的聲音，一回頭看見坦克後麵濺起一團煙塵，可卻沒有看到淩葉羽的身影。
她以為淩葉羽被擊中了，連叫了好幾聲，卻沒聽見淩葉羽的回音，她更加著急了。
她把波波沙從磚垛上抽下來，想回頭去看淩葉羽怎麼樣了。
那個沒顧得上的頭盔靠在磚垛上，卻沒有靠穩，骨碌碌滾到了地上，在房間的空地上打著轉。
“雕蟲小技……”
德國狙擊手在瞄準鏡裡看到了打轉的頭盔，又冷笑一聲。
這個蘇聯女兵想用頭盔欺騙自己，可她卻失敗了，還搭上了一個戰友的性命。
“彆擔心，很快就到你了。”
他在心頭默念著，輕輕的把槍口挪了過來，把準星壓在了那垛廢磚上。
“淩葉羽……淩葉羽……”妮娜又大聲叫著，聲音越發焦急起來。
“我……沒事……”
淩葉羽終於把憋著的那口氣吐了出來，可以說話了。
“你怎麼樣，我過去看看……”
可妮娜聽到他的聲音很不正常，以為他受傷了。
“彆動，狙擊手還在看著。”
淩葉羽趕忙叫到。
他挪動身子，背後靠在了坦克上，這個狙擊手的射擊水平很高，竟然在一瞬間識破了自己的伎倆，還給了自己一槍。
若淩葉羽再慢那麼0.1秒，妮娜就真的得給自己收屍了。
“你到底怎麼樣，到底怎麼樣……”
妮娜又焦急的問道：“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妮娜，穩住，不要冒頭，他的槍法很好！”
淩葉羽又提醒道。
“那我該怎麼辦？”妮娜有些慌了。
“彆緊張，我觀察一下。”
淩葉羽安慰他。
他不太確定狙擊手會不會被自己的摔倒騙過，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的注意力會轉到妮娜身上。
雖然現在情況很糟糕，但坦克卻變成了淩葉羽身前堅實的屏障，狙擊手沒法擊穿坦克，對他構成威脅。
淩葉羽現在需要確認狙擊手的位置，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深吸了一口氣，淩葉羽重新趴了下來，小心的朝坦克邊緣挪了挪，眼睛透過了履帶上的縫隙朝遠處的廢墟看過去。
這個德國狙擊手已經開了3槍了，每次都是先聽到子彈呼嘯的聲音，才聽到槍聲，因此他的射擊距離不會超過400米，淩葉羽根據經驗判斷，他大約在200300米之間。
再根據他射擊到牆上的子彈入射角度，這個狙擊手隱藏的位置比平房略高一些，但不會超過3樓。
淩葉羽在腦子裡構建起了一副立體的戰場地圖，以小房間為圓心向外輻射，以300米為半徑，在以入射角確認了高度和角度，將搜索的範圍鎖定在了左右5°的角度中。
附和這樣條件的，在300米外的廢墟中，隻有兩個地方。
其中一個是一座被炸塌了的三層小樓，三樓已經沒有了，但二樓還立著半堵牆壁，而恰好牆上有一扇窗戶，正好對著淩葉羽的方向。
另一個地方是一座三層小公寓，它的二樓和三樓還挺完整，但牆壁上卻有好3個被炮彈打穿的洞。
淩葉羽心裡有了一些譜，但他還是不能確定狙擊手的具體位置。
他可能隱藏在窗戶後的陰影裡，也可能在那座公寓的任意一個牆洞後麵。
“有個無人機，有個熱成像就好了。”
淩葉羽嘀咕著。
但這裡是1942年的斯大林格勒，沒有無人機，也沒有熱成像，隻有靠眼睛和頭腦來搜索、判斷狙擊手的位置。
4個位置，淩葉羽有25的機會，看起來幾率不低，可押上堵桌的是自己和妮娜的性命。
淩葉羽不得不絞儘腦汁，試圖從各種細節分析出狙擊手的位置，哪怕再縮小一點範圍也好。
“淩葉羽……”
妮娜見淩葉羽許久沒有說話，不知道他在乾什麼，又焦急的叫到。
“我在找狙擊手……”
淩葉羽回答道。
“找到了嗎？”
“差一點……他應該就在那座半塌的小樓二樓窗戶後麵……或者就是那座公寓樓上。”
淩葉羽又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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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在哪？”
妮娜有些心急。
他忍不住想要探出頭，去看看淩葉羽說的地方。
“彆冒頭，彆冒頭。”
一種不祥的預感，又湧上了淩葉羽的心頭。
“我知道，我知道……”
妮娜叫嚷著，他急忙從肩頭上解下了帆布文件袋，輕輕的往磚垛外麵一拋。
“嗬……搞什麼？”
德國狙擊手看到一個墨綠色的東西從磚垛裡拋了出來，定睛一看是個袋子。
“小花招用一次就夠了。”
他心頭暗暗說道，已經快把扳機壓到底的手指稍微鬆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