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章這才是瓦西裡
子彈嗖嗖得從淩葉羽耳邊掠過，淩葉羽眼角瞥了一眼後視鏡，一台r75從左邊加速，試圖追上來。
另一台r75在正後方一邊加速靠近，一邊開槍射擊，更遠一些，一台桶車正費勁的在廢墟之中扭動著，暫時沒能跟上來了。
淩葉羽剛要思考如何應對這不利的局麵，一發子彈就擊碎了他左邊的後視鏡，淩葉羽看不到後麵的情況了。
“妮娜，你能掩護我一下嗎！”
淩葉羽隻能回頭，他發現左邊的那台r75越來越近了。
它在試圖尋找一個寬闊的地方，一鼓作氣超過自己。
“我在努力，我在努力！”
虛弱的妮娜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波波沙的彈鼓打空了，平日很容易的換彈鼓工作，對失去了一隻手的妮娜而言，現在顯得非常困難。
她要把槍倒放在後座上，用膝蓋壓住它。
光是這一點，在顛簸狂扭的桶車上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接下來，她要用並不靈活的左手摁下彈夾扣，把彈鼓卸下來，還要解開彈袋，從裡麵拿出彈鼓，拍進槍上。
這讓妮娜很痛苦，桶車的後座很小，她要縮著躲避橫飛的子彈，還要注意斷手不要碰到，她竭儘全力，但在顛簸中總是對不準彈匣井。
“嘎吱！”
偏偏這時候，淩葉羽一個急刹車，又猛扭了一下方向盤。
他要躲避一堆路障，但他的轉彎遲了一點，桶車的右側邊緣撞到了路障上凸起的一根圓木，右邊後視鏡連同半個車門一起被刮掉了。
車子在劇烈的剮蹭中晃動起來，右側的兩個輪子抬離了地麵，淩葉羽不敢把方向盤轉回右邊，隻好順著往左又打了一把，這才讓桶車避免了傾覆。
可這一下子讓妮娜手一滑，手裡的彈鼓也跌進了桶車地板上，又在一陣顛簸中，掉進了座椅下麵的縫隙裡。
不得已，妮娜隻能用牙齒咬著那個彈藥包，從裡麵有取出了最後一個彈鼓。
“妮娜，快開槍！”
失去了所有後視鏡的淩葉羽看不到後麵的情況。
在風聲和桶車發動機的嘶吼中，他聽到一陣陣摩托車的突突聲，這個突突聲越來越近了。
他一扭頭，那台從左側包抄的r75摩托車已經很近了。
德國鬼子見他們很長時間沒有抵抗了，以為他們沒彈藥了，於是想俘虜他們。
“妮娜，掩護我！”
淩葉羽又大聲叫到。
但他看不到妮娜的情況，隻知道妮娜已經很久沒有開槍了。
傾側的車身差點把妮娜甩了出去，他用腿死死頂住左側的車門，這才勉強把自己留在了車裡。
她眼前眼冒金星，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顛簸中被磕到了腦袋，頭也一陣陣劇痛。
聽到淩葉羽催促，妮娜咬緊牙關，也顧不上斷手的疼痛，用斷手壓住了波波沙，左手總算把彈鼓對齊了彈匣井，用力推了進去。
彈鼓“哢噠”一聲，卡進了槍裡，妮娜又把槍反轉過來，用肚子頂著槍托，把槍栓拉開。
“噠噠……噠噠噠……”
妮娜的波波沙重新響了起來。
子彈暫時把這台r75逼退，但也招來了德國鬼子更猛烈的打擊。p40傾瀉出的9毫米子彈，在桶車的屁股上，座椅上又鑿出了無數個槍眼，淩葉羽和妮娜隻能拚命的縮小身子，一次來躲避著密集的子彈。g34機槍的全威力子彈，9毫米的手槍彈的威力的確有些小，在五六十米的距離上，它們打穿了桶車的外殼後，就基本沒有侵徹力了。
翹起來的半邊車輪“哐”的一下，重新砸回地麵後，淩葉羽終於再次取得了桶車的控製權。
“淩葉羽，開快點！”
但這一次，輪到妮娜催促他了。
淩葉羽雖然把油門轟到了底，可桶車的發動機卻顯得綿軟無力，嘶鳴聲中也夾雜了一些震喘。
雖然儀表板全部被擊毀，淩葉羽看不到任何一點關於速度的讀數，可他也感覺到了速度在急劇下降。
不死心的淩葉羽抬起腳，又猛的一腳把油門剁到了底。
桶車的發動機似乎又正常了，車子猛地朝前一竄，加快了速度。
“紅旗，我看到了紅旗！”
順著路一直轉，前麵的街道突然寬闊起來。
在大街儘頭的廢墟之中，一麵紅旗正在飄揚著。
那裡就是蘇聯紅軍的陣地了，還有不到500米！
淩葉羽興奮的叫了起來。
可妮娜的射擊又停止了，淩葉羽回過頭，卻看到妮娜不知道怎麼的，又躺在了後座上，槍也不知所蹤。
“妮娜，你要掩護我們，就差一點了……”
淩葉羽大聲衝她嚷道。
“淩葉羽，我中槍了……”
妮娜虛弱的說到，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氣，就再也一句話說不出來了。
“媽的！”
淩葉羽一愣，但此刻已經不容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了！
蘇聯的陣地上也看到了這台疾駛而來的桶車，他們以為是德國人要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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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梭子子彈朝淩葉羽和跟隨的r75射了過來。
“我們是自己人！”
淩葉羽憤怒的大吼大叫：“住手，車上有傷員！”
可顯然蘇聯陣地上聽不見他在喊什麼，子彈越發密集起來。
淩葉羽突然想起來彼得給了他一麵破損的紅旗，這麵紅旗可能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自己人，我們是自己人！”
淩葉從懷裡掏出紅旗，高高的舉了起來，讓破損的紅旗在風中飄揚了起來……
紅旗果然成了淩葉羽的護身符，紅軍陣地上分辨不出什麼情況，暫時停止了射擊。
追擊的德國鬼子哪裡還敢上前，他們掉頭就跑掉了，千瘡百孔的桶車轟鳴著衝進了紅軍的陣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