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頭撞在陣地的沙包上熄了火,在已經快被打散架的桶車裡,淩葉羽看著圍上來的紅軍戰士,舉起手裡的紅旗大聲叫到:“我是淩葉羽,奉葉夫根尼政委的命令,送妮娜通信員離開這裡……”
“嗬,你真是個幸運的家夥。”
身份甄彆完畢,陣地上的上尉連長看著淩葉羽笑嘻嘻的說到:“這台車一直在漏油,油箱已經見底了,你若是再晚一分鐘,就開不到陣地上了。”
“妮娜通信員呢?”
淩葉羽根本不關心車,他擔心的是妮娜。
陣地上有個軍醫,他正在給妮娜搶救
“除了手上的傷之外,胸口上又中了一槍,但應該問題不太大。”
上午連長安慰了淩葉羽一句:“我會派人把你們送到渡口,今天你們就可以離開斯大林格勒了。”
“謝謝……”
總算安全了,淩葉羽身上的力氣猶如被抽空了一般,頹然靠在了陣地的沙包上,順著沙包一路滑落。
“你是……蒙古人?”
那個上尉又好奇的問道,給淩葉羽遞過一瓶伏特加。
“不,中國人!”
淩葉羽接過,大口喝了一口,又抹了抹嘴,在酒精的刺激下,他清醒了一些,回答到。
“一個中國人在斯大林格勒裡,倒是很少見。”
上尉笑著說道。
這裡的醫療條件總算好了一些,軍醫幫妮娜清理了傷口後,又做了簡單的縫合,但更複雜的治療,軍醫也愛莫能助,隻能送到後方去了。
剛送出手術室的妮娜還在昏迷中,上尉派了幾個戰士用擔架抬著妮娜,和淩葉羽一起朝渡口走去。
僅僅是相隔幾天,伏爾加河畔的渡口已經大不一樣了。
無數曾經存在過的駁船點被德國鬼子炸成了碎片,但頑強的紅軍又重新建立了更多的駁船點。
河岸上,一群群穿著嶄新軍裝的紅軍從這裡踏進了斯大林格勒,他們或奔向血與火的地獄,或者奔向鮮花和美酒的榮譽殿堂!
河麵上,大大小小的船還在朝斯大林格勒駛來,川流不息,河岸對麵,還有無數的戰士等候著奔向這裡。
但這一切很快和淩葉羽沒關係了,淩葉羽靠著葉夫根尼的命令,順利的上了一艘回程的輪船,昏迷的妮娜就在他身邊。
短短的20分鐘,輪船渡過了伏爾加河,就宛如兩個世界。
“喂,最近的醫院在哪裡,我要在找最近的醫院……”
兩個戰士幫忙抬著妮娜,可他們並不知道醫院在哪裡。
淩葉羽隻好找到了距離他最近的軍官,顧不上那些排隊的新兵正在登記,擠到了桌子麵前,大聲的嚷嚷。
“蘇卡,去排隊!你就這麼著急去斯大林格勒送死嗎!”
那個登記官粗魯的衝淩葉羽罵道。
“不,我要找醫院,我剛從斯大林格勒出來!”
淩葉羽揮舞著葉夫根尼的命令解釋:“我帶了個重傷員,她需要醫院,最近的醫院在哪裡?”
疑惑的拿過了那張寫著龍飛鳳舞字跡的便簽,登記官確認淩葉羽不是逃兵,手上的鋼筆朝遠處的一麵紅旗那邊晃了晃:“你去問問後勤官,他們應該知道醫院在哪裡!”
說完,指著淩葉羽身後的一個新兵叫到:“到你了,名字!”
“瓦西裡!”
那個新兵上前,臉上掛著一絲微笑,對登記官說道。
淩葉羽一愣,他回頭看向了這個新兵。
這個景象很熟悉,宛如他幾天前在伏爾加的對岸,在斯大林格勒的渡口邊,看到那個同樣叫瓦西裡的霎那間!
淩葉羽愣怔在了原地。
“好了,下一個!”
登記官在表格上寫了了瓦西裡名字,不耐煩的催促他趕緊讓開。
“不不不,你還沒寫我的姓!”
這個瓦西裡沒有走開,他上前一步,和淩葉羽肩並肩,伸手指著表格上名字後的空白:“我叫瓦西裡紮采耶夫!前麵也有個叫瓦西裡的,彆搞混了。”
“瓦西裡紮采耶夫?”
淩葉羽更愣了,他直勾勾的看著這個臉上帶著笑容的年輕人。
“真麻煩,快走吧!”
登記官在後麵填上了他的姓,不耐煩的催促他離開。
這個瓦西裡臉上掛著微笑,滿意的順著人流,朝河岸邊的渡輪走過去。
震驚中的淩葉羽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直到瓦西裡走得有些遠了,淩葉羽才醒悟過來,他三步並作兩步想追過去,可人群卻擋在他麵前。
“瓦西裡!瓦西裡紮采耶夫!”
淩葉羽在人群中,揮舞著手衝他大聲叫著。
“有人在叫我?”
瓦西裡有些疑惑的回過頭,可在紛雜的人群裡,他並沒有看到淩葉羽。
“瓦西裡紮采耶夫!”
淩葉羽急了,大聲的叫嚷著,可人流卻把瓦西裡越推越遠了。
“真的有人在叫我。”
瓦西裡咕噥著對身邊的人說道。
他踮起腳尖,回頭在人流中搜尋著聲音的方向,似乎看到了淩葉羽正在朝他揮手。
他遲疑的,也朝淩葉羽揮了揮手。
“瓦西裡紮采耶夫,你會是狙擊之王,斯大林格勒是你的戰場,加油,瓦西裡!加油!”
淩葉羽把手攏在嘴邊,衝這個瓦西裡大聲叫到!
這一次,淩葉羽沒有認錯,這就是那個狙擊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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