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二章北平的增援
“俺們這有個習俗，娃兒出生認個乾爹，再取個賤名字好養活。”
關驢蛋又嗬嗬傻笑著，搓著手，臉上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俺出生那會，俺爹已經病死了，俺娘就給俺找了個乾爹，結果俺果真就大病一場，若不是乾爹給扛著，俺享年就一個月了……”
“你出生就生病了？”
這下輪到淩葉羽有些好奇了，他第一次聽關驢蛋說自個小時候的事情。
“出生就發高燒哩……”關驢蛋用手比劃著：“俺娘說，我燒得這麼老高，額頭上放壺水都能燒開咯！”
“哦，原來如此……”
淩葉羽心頭嘀咕著，大概知道關驢蛋為啥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了。
沒滿月就燒成這樣，是個人都得燒傻了。
心頭感慨著關驢蛋這條小命保住也真不容易，淩葉羽又隨口問了句：“你乾爹是醫生？把你救回來了。”
“他就是個普通的莊稼把式，看起來比較壯。”關驢蛋揮揮手說到。
“唔，他照顧你長大的？”
淩葉羽又有些好奇。
肚子裡那該死的八卦心，猶如饞蟲一般湧動著，淩葉羽著實想知道，這個“乾爹”和關驢蛋之間的故事。
“俺肯定見過他，可不記得他長啥樣，俺娘常說，說可惜了這個乾爹了。”
關驢蛋的回答讓淩葉羽更好奇了。
“什麼可惜了這個乾爹？”
淩葉羽不由的吧腦袋往前一伸，耳朵也豎得跟雷達天線一樣，不放過任何一個字。
“就是……就是……給我擋災去了……”
“啊？！”
淩葉羽更納悶了，當個乾爹還有這種操作？
“俺不是高燒不退麼？”關驢蛋看著淩葉羽眼珠子滾得溜圓盯著自己，趕忙解釋：“換了好幾個郎中都沒用，求神拜佛也沒用，眼瞅著就隻有出氣沒進氣了，俺娘都給我準備後事了，然後俺突然就好了。”
“你怎麼好的？”
見他說話說一半，淩葉羽的好奇心被吊在半空，好像貓抓狗撓一樣，刺撓得難受。
“嘿嘿……俺乾爹去山裡挖煤，被石頭崩死了……算命的說，他給我擋了災……”
關驢蛋嗬嗬笑了：“自此以後，俺就沒生過病，吃嘛嘛香，喝水都竄個子！”
“啊？！”
淩葉羽的眼睛瞪得差點掉出眼眶來了——乾爹還有這種用法？！
敢情讓娃兒長大，還得廢個乾爹？！
似乎是意識到有些不妥，關驢蛋看到淩葉羽那震驚的模樣，趕忙又擺了擺手解釋：“那是俺乾爹命不夠硬，壓不住俺，組長您官大，命硬，俺娃您一定能壓得住，不會死的！”
“算了，你彆解釋了，我聽著鬨心。”
淩葉羽無語，擺擺手讓他彆說了。
“組長，是真的哩，俺問過算命先生了……”
關驢蛋卻越發急了，連比帶畫的又解釋道。
淩葉羽惱火的看著關驢蛋，心頭隻縈繞著一句話自我安慰：“不聽不聽，老鼠念經……”
好不容易等關驢蛋念叨完了，淩葉羽趕緊插話，把話題掰回正軌上：“驢蛋，你在偽軍裡要小心，有什麼變動，要立刻通知我，我好接應你……”
“我記得哩！”
關驢蛋點了點頭：“平日的情報不緊急，俺和靈妹子三天一次在這裡碰頭，若是有急事，我會在偽軍中隊外麵的牆邊豎杆子，三根是十萬火急，兩根是十分緊急，一根是緊急！旁邊的牆洞裡，俺再寫個紙條……”
關驢蛋沒做過情報收集工作，淩葉羽也不能要求他太多，於是和他約定了一個很簡單的警報方式。
“記得就好，多聽，多看那些偽軍說什麼，看什麼，這些都是將來分析他們行動規律的基礎……”
淩葉羽又叮囑一句。
“曉得，曉得的！”
關驢蛋又點了點頭。
“沒什麼事我先出城，你也回去吧，注意彆露出馬腳，讓人發現了。”
淩葉羽還是有些不放心：“驢蛋，你的職責很重要，又是一個人深入虎穴，平時說話做事多個心眼……”
“嗯嗯嗯，不怕哩，他們不敢惹俺，都怕俺老舅……”
關驢蛋笑道。
“那就好，那我們分開走，我先撤，一會你在從另一頭走。”
淩葉羽說著，準備開門先走。
“組長……”
關驢蛋卻一伸手，扯住了淩葉羽的衣袖。
“怎麼了？還有事？”
淩葉羽一愣，看著他又問。
“組長……”
他欲言又止。
“有話你就說唄……”
淩葉羽心頭又湧起隱隱不安——這家夥不會還想讓自己當他娃的乾爹吧？
“組長，俺來當偽軍不是自願的，若是有人戳俺脊梁骨，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關驢蛋又低聲嘟噥著說。
“你這是為了抗日事業……身在曹營心在漢，不是壞人……”
淩葉羽無語，又解釋說：“等抗戰勝利，你還是大功臣，發勳章的，誰戳你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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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發勳章？”
一聽勳章兩個字，關驢蛋眼神一下子發光起來，看著淩葉羽說：“剛才我來的路上，幾個人就偷偷背後議論我哩，被我聽到了……”
“驢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淩葉羽無語，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開口道：“你不是常說，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彆人說啥你管不著，做好自己的事就成。”
“唔……這倒也是……那下次，記得讓靈妹子來接頭哇！”
關驢蛋點了點頭，又提醒道。
“哎，知道了，知道了，我先走了……”
淩葉羽無語，一天見不著陳秀靈，這關驢蛋就渾身不自在。
早知道這樣，自個才不替陳秀靈來了！
就這樣過了幾日，在那些歪瓜裂棗呲牙咧嘴的訓練的時候，關驢蛋仗著老舅的關係，依然到處逍遙，四處觀察，打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