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風餐露宿,順便打了一些獵物帶著進城,準備在豐城換銀子花。
有米陽在,路上遇到凶獸都不用林言動手,她隻要負責吃就行。
她心中感慨,真沒看出來,米陽是個旅行必備的大寶貝,方方麵麵都能考慮到,完全不用彆人操心。
此刻,站在豐城外,天斷山的三大巨頭之一。
石頭堆砌起來的城牆,約有三米高,有厚重感和歲月侵蝕的痕跡。門洞偏小,來往的人和車分道而行。
林言不由地道:“有負大城之名啊。比我想象中簡陋,缺乏威勢,沒有震撼感。看著比不上寧城修建的關卡。”
米陽讚同:“是比不上。寧城關卡修建的壯觀威嚴,有聯盟最強雄關之稱。豐城名聲大,但僅從城門看,完全不能比。”
“哈哈,咱兩想的一樣啊。你說,豐城的人遲遲不敢打上門,是不是膽怯了,僅僅隻是一個大門,就相差很大,哪裡有魄力來打。”
兩人正說著話,迎來一道怒視的目光,實在是太強烈,不由地都看過去。
隻見一壯漢站在兩米外,肩上扛著一麻袋,裝的鼓鼓囊囊,一手拎著一隻肥碩的野兔子。顯然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此刻正滿眼怒意地瞪著人。
見兩人看過去,壯漢走了過來,“兩位哪裡來的,說話口氣真大,看不上我們豐城,來這兒乾嘛?”
米陽一臉冷漠,不予理會。
林言眼珠子轉了轉道:“這位大哥,您聽錯了呢。我和弟弟從小地方來的,沒見識過這般雄偉的城牆,站在這裡就是想多看幾眼,記在心裡,回去和人好吹牛。”
壯漢聽得迷糊,“剛剛好像不是這麼說的,難道是我聽差了?”
林言一臉無辜道:“我們是真的被這高大的城門震撼住了,就多誇了幾句。真心覺得再沒有比豐城更雄偉的城牆。”
壯漢半信半疑,但看她滿臉真摯,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他道:“好吧,那可能是我聽錯了。你們從哪兒來的?”
說著他上下打量兩人的穿著,都是最普通的麻布,看著不像是富裕人家出身,但他們卻有兩匹馬。
聽到他們來自豐城附屬小城,家裡略有資產,偷偷跑出來長見識。壯漢了然,選擇了相信。
林言眨巴著眼睛,帶著些怯意道:“大哥,我叫米花,這是我弟弟米蟲,你是豐城人嗎?”
壯漢點了點頭,看到林言臉上的羨慕,他挺起胸膛道:“我牛大山是土生土長的豐城人,你們今天遇見我真是撞了大運,走,我帶你們進城。”
走了幾句,他停了下來,看到他們身後的兩匹馬,還是問了句:“你們有錢交入城費沒?”偷跑出來的,也不知道帶錢沒。
林言謹慎地問道:“一個人多錢?”
牛大山道:“你們還真大膽,也是運氣好,能走到豐城大門外頭。進城按人頭收費,一個人五錢。”
林言默默換算了一下,從身上摳摳搜搜地掏出一小塊銀子,一臉欣喜地道:“大山哥,我們運氣是真好,雖然是偷跑出來的,帶的錢不多,剩下的這點錢,剛好夠進城呢。”
牛大山也不知信了沒,眼神瞥向馬背上的麻袋。
林言討好笑道:“大山哥,我們運氣好,路上遇到狼群和猛虎搏鬥,撿了個漏,弄到了一些虎肉,能賣不少錢呢。等進了城,麻煩帶我們找個地方賣了,給您二兩銀子當辛苦費。”
牛大山立刻笑道:“好啊,走。我和城門守衛是熟人,有我在,他們不會攔路,你們的馬就安全了。要不然,就憑你們兩個生臉,一看就年輕好欺負,那些人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
“大哥,你的意思是,城門的守衛要明搶?”
牛大山憨厚的臉上沒了笑容,歎口氣道:“城門守衛是人人都想爭搶的活,隻要給城主府交了錢,自然是他們說了算。馬是好東西,誰不想要啊。聽大哥一句話,等會兒彆說話,我帶你們入城,要多花不少銀子,等賣了獵物,你們要把錢還我。”
“多少錢?”林言驚呼。
牛大山卻道:“花錢消災,想進城,還想保住馬,就聽我的。”
林言在兩匹馬身上看了好一會兒,終於下了決心一般,道:“好,聽大山哥的。遇到大山哥,真是我們姐弟的運氣。要不然,我們傻乎乎的啥都不清楚,還真不知道入城有這麼多講究。”
牛大山自得道:“你這話說得對。也是我今天碰上了,看你們姐弟麵生又年輕,怕你們被欺負。說實話,我是看不上城門守衛那些人的做派,整天仗著身份胡亂作為,欺負人。”
“大山哥是大好人。”林言感激涕零,“等進了城,賣了錢,我們請你吃飯。”
雙方談妥當,兩人跟著牛大山向著城門走過去。
林言早就觀察了城門口的守衛,仗勢盤剝進出行人,所有人都如此,顯然習以為常。
凡是看到行人帶著些許東西的,都要打開一一查驗,看到好東西自然是雁過拔毛,全憑心情。
東西被順走,交了錢,還要舔著臉感謝,敢怒不敢言。
想要光明正大進城,逃不過這一關。
她和米陽駐足,也是在想要怎麼進去。都決定要花錢消災了,牛大山出現,她順水推舟應下。
有人擋在前麵,他們二人隻要順利進城。
走到城門口,果然如牛大山說的那般,兩匹馬吸引了守衛的目光,露骨又貪婪。
林言和米陽緊跟在牛大山身後,任由他出麵解決。
牛大山拿錢打點,討好的話說了一大堆,姿態放得極低,以十兩銀子為代價換取三人入城。
一入城,遠離城門十幾米,牛大山臉上的笑容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怒火和失望。
“大山哥,破財消災,你剛才不也是這麼說的麼,能花錢順利進城,已然是最好了。我們姐弟二人感激不儘。等下就把錢給你。”
牛大山心裡也清楚,和預期的結果一樣,若是換了人,兩匹馬都保不住。
“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城中百姓苦不堪言,官吏更是吸著百姓的血,近幾年,越發地嚴重了。”
林言好奇:“城主府就不管管嗎?任由他們欺壓百姓,這樣下去可不好啊。”
“哼,誰管呢,都是一樣的貨色。若不是城主允許,誰敢如此大膽啊。唉,這年頭百姓能活著都是奢望,還要承受更多的勞役壓榨。”
牛大山小時候家裡略有資產,隨著長大,一年比一年落魄。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冒險出城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