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雄主所說,痛是真的痛。
但那是伊米爾能夠忍受的痛。
雄主的手很穩又很溫柔,他卻隱約覺得雄主的手激動得發抖。
冰涼的觸感在背部的皮膚上劃過,他忍不住想起被關在監獄裡的那些日子,被光鞭抽打得皮開肉綻,沒日沒夜的審訊,令他身心俱疲。
“唔……”
他忍不住低吟一聲,仿佛身後的那雙手,接下來就會粗暴鋸掉他的翅骨,奪走他那對引以為傲的翅翼,留給他的隻剩下折磨蟲的痛苦。
“伊米爾,放鬆些,因為要測試神經的敏感度,我沒有給你上麻藥,不過不會很疼的,如果實在疼得不行,我就停止,好嗎?”
見伊米爾微微發顫,周至簡一麵連接翅翼的神經,一麵柔聲安慰。
當他切開伊米爾骨翼位置的皮膚,看見大部分根骨完好,他差點就要跪下來感謝蟲神了!
給伊米爾行刑的蟲子算是有點良心,沒有將他最後的希望摘除。
又或許是他們覺得伊米爾已經沒有還手之力,摘不摘除都無所謂了。
“嗯……我能忍,雄主。”
伊米爾回應道,身體儘量放鬆。
他的顫栗不是因為疼,而是這幾年在無儘的絕望中積攢的恐懼。
他定了定神,想到身後不是要給他行刑的蟲,而是珍愛他的雄主,那雙手也不是要摘除他翅翼的手,而是雄主溫柔的手,他便感覺好上了許多。
隻是雄主到底要對他做什麼呢?
伊米爾直到現在還不是很清楚。
他隻知道雄主說要借用他背上的陳年舊傷,給最新研究的解藥做一個實驗,測試解藥是否有效。
他知道雄主最近都在研究給艾利和菲爾德治病的解藥。
艾利自從注射了心良研發的精神力增強劑之後,突然副作用爆發,身體迅速老化,短短幾天,仿佛老了幾百歲,行將就木。
這樣的情況,就算有了sss級的精神力,那又有什麼用呢?
艾利如今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病房裡,在雄主和醫院的共同努力下,暫時是保住了性命,可是今後病情如何,現在還不知道。
雄主用新研製的藥來測試是否能將他的舊傷複原,他對這方麵的知識沒有什麼了解,可是這聽上去也十分地有道理。
就算沒什麼道理,他也會照做。
他總是對雄主的話言聽計從。
雄主也許會欺騙他,可是從來不會害他。
不,就算雄主要害他,他的命都是雄主救回來的,死在心愛的雄主手上,他又有什麼畏懼呢?
希望這種藥水能將他的傷疤複原,這樣一來,不但他能去除背後惡心嚇蟲的傷痕,艾利也多了一線生機。
伊米爾的心願很小,他想著要是他那可怖的傷疤能去除,那就太好了。
然而,在他背後忙碌的周至簡,卻在醞釀一個更大的驚喜,心裡美滋滋的,手上的動作加快,想立馬就看見伊米爾喜笑顏開的模樣。
不久之後,伊米爾感覺背部沉甸甸的,也許是藥水起了作用?
背上的傷疤仿佛被什麼撐開了,有硬硬的骨頭硌在他兩條肩胛骨的中間,像是多了一對翅翼,不,像是他原本擁有的那對翅翼回來了。
興許是他的錯覺吧。